吕百川不愧名医之称,看病的速度极快。
往往只给那些人把一把脉,再看看舌苔就开始飞快的报出脉象,推理病症,开除方剂。
百姓们不懂医术,只觉这位吕神医真的好厉害。
而那些外地郎中们却是气的够呛,他们哪里看不出来,吕百川开的都是些药性低的药。
就算是没病,吃了这些药也没什么大碍,甚至还对身体有些滋补作用。
四位裁判组的太医也无语了,因为他们在皇宫里给贵人们诊治的时候也经常干这事,能不能治好病不知道,但绝对吃不死人。
同时他们心里也隐约有些数了:
那些闲汉一个个的都没病,吕百川故意报这么大声,显然是在特意打这些外地郎中的脸。
反正他开的药也是对症的,吃了也对人没什么害处,不伤身体。
那些闲汉们拿回自己的木牌之后,更是对着吕百川马屁如潮的一阵狂拍:
“吕神医太厉害了,比某些用意强了何止百倍?”
“这不是废话么,那些外地来的游方郎中拿什么和吕神医比?”
“以后看病就看吕神医了,其他的外地来的什么狗屁庸医就不要到耶耶面前来丢人现眼了。”
……
吕百川被这些人拍的飘飘欲仙,又想
到自己不但踩了这些外地郎中的脸,还在背后那些贵人那里立了大功,以后岂不是要发达了?
看来进入大唐医学院都只是开端,日后未尝不能尝试掌控这个大唐最高的医学学府了。
到了那个时候,发财是必然会发的,当官是肯定能当的,流芳百世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是什么?
这是名利双收,人生巅峰啊!
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将要平步青云,人生变得璀璨灿烂,吕百川几乎要当场狂笑出声来。
就在这些闲汉得意洋洋,吕百川也沉醉自己的美梦而不可自拔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都记录清楚了吗?”
众人闻声转头,才发现是杨凡在问身前的青衣“监考员”。
那人捧着个木板做底托的文件夹,一边飞快地记录一边点头,自信满满地回复道:
“杨治中放心,小人不但记得快,记得清,而且还记得准。”
那些闲汉们不知道厉害,还在那人五人六的吹嘘。
可吕百川却意识到不对劲,冷着脸问道:
“杨治中这是想做什么?”
上次回春堂卷入医学院筹备一事之后,杨凡就对吕百川的印象不怎么好。
不成想这老家伙不甘寂寞,又忍不住跳了出来,杨凡也
不跟他客气,冷冰冰的说道:
“当然是记下诊疗记录,以为凭据。”
吕百川心里一咯噔,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这有什么好记录的,难道以老夫的医术,还会误诊不成?”
吕百川这老儿还在做梦,与那些闲汉一样,误以为杨凡是畏惧他们身后的那些贵人才特意让他来复诊的。
殊不知杨凡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语带讥诮的说道:
“规矩如此,本官照章办事而已。怎么,吕郎中是心虚了,还是觉得这些人有没有病都是你一句话说了算?”
吕百川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妙。
但他自恃有贵人们做依靠,根本不把杨凡放在眼里,立即针锋相对的反驳:
“简直是笑话,病情诊断不以老夫这样的资深老郎中说了算,难道还要让你杨治中来说了算?”
杨凡居然点了点头,冷冷笑道:
“当然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这话让吕百川稍稍放松,然后杨凡的下一句话立即让他傻眼了:
“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裁判组的人说了才算。”
杨凡不再搭理神色变幻不定的吕百川,转身拿过监考员手中的记录,看了看之后才招手将白信达叫过来:
“同样是编
号1414514的患者,你的诊断与吕郎中的诊断完全相悖,你确定自己没错吗?”
白信达本来已经对结果不抱希望,以为杨凡和这些长安郎中是一丘之貉,暗中对杨凡更是满肚子的怨气。
没料到峰回路转,杨凡居然完全不给吕百川面子。
面对着貌似公正的杨凡,白信达一咬牙,肯定的说道:
“这位编号1414514的患者,脉像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尺脉沉取应有力。”
“所以我敢断定,此人身体康健,并无病症!”
杨凡点点头,又问吕百川:
“编号1414514的患者,你的诊断是‘脉象浮肿,当为风寒入体,宜用小柴胡汤。’”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确定吗?”
吕百川暗自咬牙,心中挣扎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那些贵人们的手段,硬着头皮说道:
“老夫非常确定!”
杨凡不做评论,点头说道:
“那好,按照本次选拔规定,两名郎中诊断相悖时,当请裁判组介入。”
“来人,去请裁判组的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