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长安城中遍布卫生间,百姓们平时也习惯了去公共卫生间中方便。
一提到卫生间,大家都会自然而然的想到杨凡。
尽管大多数人提及此事,还经常是带着一如既往的调侃,可针对杨凡的恶意却早就不存在了。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在功业坊等少数几个地方,还残留着几座不一样的卫生间。
与常见的卫生间相比,这些卫生间从外面就能看到一副肮脏破败的样子,只要一走近就能闻到中人欲呕的恶臭。
周围的百姓苦之久矣。
只是除了怨声载道,百姓们又无可奈何。
只因这些卫生间都是杨豫之以前和杨凡争夺马桶生意时,遗留下来的失败产物。
除了不得已的时候,百姓们都对这些地方避之不及。
不过,这些脏臭卫生间也偶尔会有人来打扫。
只不过嘛,既无人监督,被迫来打扫的癞九等人也没半点好处,根本没心思干活,都是勉强将事情糊弄一番就逃命一样跑到十几丈外大吐特吐。
这已经是第六次,被强逼着来清扫这些卫生间了。
癞九欲哭无泪,深深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蠢,上杆子追着往杨六那个混账身上扑。
最后不但没有一点好处,苦头倒是吃了一大堆。
更后悔的是,
癞栓那个狗东西,就因为早早的巴结上了杨凡,现在有家有业有婆娘。
马寡妇嫁于癞栓之后,现在竟然已经有了身孕。
家业、婆娘、娃儿……
这些本该都是我的啊!
要不是当初……
癞九追悔莫及,心痛,十分的心痛,简直是痛不欲生!
若说癞九最恨谁,恐怕除了杨凡,就要数将他连累,堕入绝望黑暗之中的杨六了。
“什么狗屁六爷,我呸!”
癞九不知不觉,唾骂出声。
反正杨六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不可能听见,癞九当然是嘴巴怎么痛快怎么来:
“废物一样的东西,几次和杨凡作对都是自作聪明,活该被杨大公子殴打。”
“据说是被发配去养猪了,杨六这样的废物也只配养猪了,也算是废物利用……”
“你说什么?”
癞九正骂的痛快,冷不丁耳边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声,直接吓了他一大跳。
他一转身,更是吓的腿都软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六、六爷,你怎么在这里?”
杨六被赶去养了几个月的猪,本来就把这段经历当做奇耻大辱。
现在居然让他听见癞九拿这个来辱骂他,更把他骂作废物。
杨六哪里忍得住,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拳脚,把癞九打翻在地,哀嚎不停。
直到打的累了,杨六才喘着粗气停手,还不甘心的骂道:
“你这草芥一般的闲汉,也敢看不起六爷?若不是还要你这鸟厮做事,今日六爷就杀了你!”
“不,不要……”
癞九吓的都尿裤子了,他可是知道杨六心狠手辣,说杀人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杨六气也出够了,想起正事要紧,这才忍着怒气喝道:
“听好了,快去将你那些狐朋狗友找齐来,明日早晨在通济门外等我。”
望着扬长而去的杨六,癞九欲哭无泪。
他本就被杨六打倒,在遍地屎尿的地方滚来滚去,后面还自己尿了裤子。
不仅如此,他明天还要去给杨六干活,也不知道危不危险。
癞九悲从心来,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悔不当初。
真是: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满身粪。
再怎么不甘心,癞九也不敢不听杨六的话,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同一个坊中,与他关系亲近的闲汉都召集起来,早早的等在通济门外。
太阳刚攀上枝头,通济渠上就飘来一条大漕船,杨六站在船头毫不客气的呵斥:
“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上船!”
癞九等人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排队上船。
让癞九没想到的是,船上除了杨六,还有一群人,而且
还是癞九的熟人。
“哟?这不是癞九吗?怎么,最近掏粪掏的如何了?”
“哈哈哈!给杨大公子掏粪,赚了多少银钱啊?”
“滚一边去,一身臭味,你若是敢靠近,你柱爷捏死你!”
癞九的这些熟人,也都是长安城里其他街坊中的闲汉,陆陆续续的有人上船,还快就把船上的舱室挤满了。
直到这个时候,漕船才掉头向东,顺流而下。
众人也不敢问,随波逐流,在河道上七拐八弯,很快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船只开往何处。
直到夜色落幕十分,漕船才在一处小码头上停下。
船上的闲汉们一日不曾进食,早就饿的手脚酸软了。
癞九跟着人流下船,远远的看见远处有一片山林,心里直发毛:
“这种地方,岂不是正好杀人灭口?杨六招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
其余的闲汉同样惴惴不安,纷纷私下打探。
杨六扬起手里的鞭子就打,边打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