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陈邦失笑,而后面露鄙夷之色,傲然说道:
“就凭本官从医数十年,治好的病人比你认识的人还多!”
这话听起来很合理,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更是百分百的正确。
哪怕是到了后世,医生这个职业也是非常吃经验的。
但凡去看病的,都希望能找个经验丰富的资深医生。
若是接诊的大夫是个小年轻,病人说不定还会不高兴。
立政殿上,满朝君臣都无人反对,显然是都认同陈邦的话。
不少人都嗤笑着摇头,显然觉得杨凡这样做是在自取其辱。
然而,杨凡并没有如同他们所猜想的那样,就此放弃。
反而,杨凡同样摇头,用同样骄傲的语气说道:
“你这样的庸医做不到,不代表旁人做不到。”
陈邦脸上变色,勃然大怒道:
“狗贼,你敢辱我?”
杨凡失笑,鄙夷的说道:
“你这等人真是不要脸,你质疑我就是正常的,我质疑你就变成侮辱你了?”
陈邦气的手脚发抖,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不敢在朝堂上失仪的话,都很不得直接冲上去把杨凡撕碎。
好不容易忍住打人的冲动,陈邦红着眼睛冷笑:
“好好好,本官这个太医在你眼中就是个庸医
,那我倒要问问你,那个郎中在你眼中不是庸医。”
杨凡不上他的当,强调道:
“对新学识不加验证,就一概排斥,如此故步自封,你不是庸医谁是庸医?”
陈邦没想到杨凡居然会从这个角度回答,既躲避了他话术中的陷阱,居然还顺带着为自己的观点辩白。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紧跟着就讥笑着问道:
“‘疫气说’一看就是歪理邪说,何需验证?”
杨凡摇头,轻蔑的说道:
“这就是神医与庸医的区别了。庸医只会不思进取,遇到新学识直接排斥,遇到新病例就束手无策了。”
“相反,神医遇到新学识,必然会先加以分析,而后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断进步。”
“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如此医术才会与日俱增,遇到新病例才不会不知所措。”
殿中君臣上下,都没想到杨凡会有这样一番说辞。
许多人都哑口无言,下意识的觉得:
他说的好有道理啊!
就连李世民,也怒色稍缓,准备听一听杨凡的解释。
陈邦却感觉到了不妙,强词夺理的反问道:
“一派胡言,医者不都是按方治病的吗?一味求新,只会是拿人性命来冒险。”
“况且,我才不信这世上
有你说的这种郎中。”
杨凡笑了笑,说道:
“看看,这就是庸医与神医的区别。不要用你那愚蠢的顽固来看待世界,我恰好就认识一位神医。”
“他对我的疫气说,就十分认同。”
陈邦本来已经被杨凡的辩论逼的左支右绌,听闻这话之后顿时大喜,出言讥讽道:
“你这所谓的神医,不会是个刚识字的医馆小学徒吧?”
杨凡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淡然说道:
“神医孙道长在你口中,只是个医馆小学徒?”
“什么?孙神医?”
陈邦大惊失色,在大唐医术界,孙思邈都是迈不过去的珠穆朗玛峰,神医之名更是实至名归。
这个名字,对陈邦的冲击,简直是洪钟大吕一般。
不过,陈邦突然间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可笑啊可笑。老神仙行踪成谜,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这小贼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孙神医的名头,故意扯虎皮做大旗,想借此来糊弄过关么?”
朝堂上的其他人,开始也被孙神医的名头吓了一跳。
不过听了陈邦的话之后,都觉得有道理:
“就是嘛,老神仙飘忽无踪,怎么可能恰好听说到疫气说这样的歪理邪说吗?”
“杨凡狗贼简直无耻,假冒老
神仙之名来招摇撞骗。”
“就算孙神医在长安,也只会严厉驳斥杨凡这种居心叵测的奸贼。”
……
然而,就在一片质疑声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合事宜的声音:
“咦,对了。不提醒本官还忘记了,孙道长前段时间拜访过本官,的确对杨凡的疫气说很感兴趣。”
陈邦自是不信,毫不客气的骂道:
“一派胡言,想为杨凡开脱也不知道找个合理的借口么?”
陈邦说出口之后,突然间发现周边好安静。
之前还对自己十分认同的那些官员,全都悄悄的移开了脚步。
就在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大臣朝列前端走出来一个黑着脸的干瘦小老头,板着脸冷冰冰的说道:
“本官既不会胡言乱语,也不会为杨凡开脱。”
陈邦顿时吓的肝儿颤:
夭寿了!怎么是御史大夫?
这老头儿出了名的倔驴一头,不贪不占,还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劣迹,更加不可能为杨凡开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