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卫生间。
长安城里刮起的风潮,很快就波及到了这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卫生间外面就开始围拢起越来越多的人。
开始的时候,陈继等人都还没当一回事,因为平常这里的围观人群就不少,或者说是从来没少过。
然而,很快陈继等人就发现了不同。
以往来围观的,多是些市井种的泼皮闲汉。
那些人来了之后,总是会拿卫生间与杨凡来耍笑,虽然不敢像癞九那样闯进来闹事,却喜欢隔着门在街巷里大肆嘲讽和讥笑。
今天围拢来的这些人却不一样。
这些人不像那些闲汉们那么吵闹,也没有泼皮们那么嚣张,甚至就连声音都很少发出,卫生间外面显得静悄悄的。
然而,这种安静里面蕴藏着的愤怒却让人心悸。
陈继等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赶紧退回院内,把大门关上,从里面顶住。
“咚~”
大门外面传来一声闷响,顶着大门的陈继等人明显的感受到大门颤动了一下。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外面扔石头砸门了。
而且这快石头就像是一个信号,是一个命令,无数的石块和其他信手捡来的杂物,被愤怒的百姓们砸在大门上。
大门内部的陈继等人听着擂鼓般密集的声响,感受着大门不停的颤动,又惊又怕,
心里是更是叫苦不迭。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一刻开始后悔,后悔跟着这个不靠谱的小年轻。
现在好了,十一个人都被人围在院子里人,连冒头都不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砸门的动静总算消停了,不等陈继这些老卒喘口气,外面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瘸子、老哑巴、老猴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犯了多大的罪过?现在连新罗的使臣都知道,长安城有你们这么一个大茅坑了!”
陈继心里一咯噔,他听出来了,这是吴庆的声音。
他正想到要遭,吴庆就在外面嚷嚷开了:
“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吗?赶紧出来,跟我干吧,我那木器店生意好得很,就需要咱们这些老伙计。”
这一下,老卒当中,好几个人都低下头,眼神也变得闪烁起来。
陈继发觉不对,马上叫道:
“别上当,他要真心招人,为什么要等咱们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咱们现在开了门,被人闯进来之后少了什么东西,谁说的清楚?”
老猴子心思转得快,马上就吓出一身冷汗,紧跟着骂道:
“狗日的吴庆,你好毒的心思!你是不是打算把门骗开,把我们里面的东西一把火烧了,然后再把罪过栽到我们头上?”
其他的老卒顿时面面相觑,吴庆是什么样的
人,他们都清楚,这种阴毒绝户的事,他干得出来。
眼见着里面不上当,吴庆又喊了几句,就挤进人群中走了。
他这一走,其他的百姓就开始怒骂起来:
“赶紧把这破茅房拆了!”
“丢人都丢到新罗去了,你们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乌七八糟的玩意,辱没先人啊!”
……
各种不明真相的怒骂,反而让陈继等人坚定下来,只有他们才知道,这卫生间是何等的干净,与肮脏和污秽都完全不搭边。
而在另一边,吴庆无功而返之后,匆匆赶到离卫生间不远处的一处茶楼外面。
此时的吴庆早没了之前的张狂,低眉顺眼的像只哈巴狗一样乖巧:
“贵人,小人无能,那些老顽固油盐不进,所以……”
他话还没说几句,就被不耐烦的声音打断:
“行了,知道了,滚吧,没用的废物。”
吴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高兴一样,点头哈腰的往后退,一边还毫无廉耻的应承着:
“是是是,是小人无能,是小人废物,小人这就滚……”
里面的人根本就没顾忌吴庆,那个急躁的声音又问:
“长孙兄,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派人去,鼓动那些人冲进去,嗯?”
这人正是杨豫之,他在人市丢尽脸面之后,长孙冲却主动找上
门来了。
两人都深恨杨凡,马上就一拍即合,勾搭成奸了。
并且长孙冲还露了一手,仅仅是几个谣言,就让杨凡绝了买昆仑奴和新罗婢的指望。
杨豫之顿时佩服不已,心甘情愿的遵从长孙冲的命令。
现在他对长孙冲很信服,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先行征询意见。
长孙冲摇头,断然道:
“绝对不可,此事咱们可以暗中推动,但绝不可露出行迹,否则必定给陛下留下极坏的印象。”
杨豫之这才醒悟,心中暗自后怕,同时更加对长孙冲服帖。
长孙冲阴笑道:
“咱们现在不急,急的应该是那市井小儿才对。”
杨豫之远远的看着卫生间门口那乌压压一片的人头,顿时心情舒畅,猖狂大笑起来。
长孙冲说的没错,真正应该头疼的,应该是杨凡才对。
那些围在外面的,都是普通的长安城百姓,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