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酒,就有酒,杨凡说到做到。
只是看着钱道人醉醺醺的样子,饭也不吃,死死的抱着个酒壶,还在马车上就醉成了一坨烂泥,心里难免犯疑:
“就这个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的醉鬼模样,真的有打井的本事?”
带着怀疑,杨凡就有了先称量称量的心思。
后世招聘还要讲究个试用期呢,我找个打井师傅,相当于后世的高级技术工程师,试试他的水准也是正常的吧?
嗯,这很河里!
然而,让杨凡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憋出什么坏屁来,钱道人却先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一路从长安赶到太平庄,足有五十里地,即便是一路坐马车,也都被颠的够呛。
杨凡腰酸背疼的跳下马车,还没来得及伸展一下身上的懒筋,太平庄的庄户们就欣喜地围了上来:
“庄主找人来帮咱们打井了!”
消息传开,整个太平庄都轰动了。
不管住的远的还是住的近的,所有的庄户们都自发的赶来迎接。
每个人,无论老少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同时,这些庄户也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接纳了杨凡这个庄主,就连称呼也从之前十分疏离的“贵人”,变成了热情亲切的“庄主”。
对此杨凡自
然是乐见其成,很是高兴。
就在大家喜气洋洋之时,却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地方?不是要打井吗?快带我去井口,早点弄完,老道早点回长安。”
杨凡脸色的喜色瞬间消散,庄里的喜庆气氛也戛然而止。
这钱道人有没有本事现在还不好说,但这个人很讨人嫌弃却是一定的。
考虑到打井的重要性,杨凡压住心中的不快,勉强笑着向庄户们介绍:
“这位钱道长是我从长安请来的高人,来帮大家打井的。”
本朝推崇道家,道人们地位超然。
庄户们本就敬畏钱道人的身份,此时听到杨凡的介绍,对钱道人越发的尊敬。
然而钱道人却不领情,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醉鬼模样:
“快带我去,莫耽搁道爷的时间。”
杨凡有种想把这臭道士吊起来打的冲动,太气人了!
然而他不敢,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会打井的,把人打跑了他上哪找第二个去?
由此可见,无论古今,真正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吃香。
郁闷的杨凡堆出笑脸走上前去:
“道长说的是,不能耽误道长的时间。”
“既然如此,请道长先帮我们看看,这井打在哪里才比较好?”
钱道
人正抱着葫芦灌酒,听了杨凡的话,顿时被呛的直咳嗽。
好不容易喘平了气,钱道人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冷笑着讥刺道:
“杨家夫妇是何等忠厚之人,想不到居然养出个这么奸滑刁钻的小子。”
“也对,若是像你父母那么老实,你也骗不来这么大一份产业。”
杨凡被骂的莫名其妙,火气再也忍不住,拉下脸喝道:
“说清楚来,我怎么就奸滑刁钻了?”
钱道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依然慢悠悠的喝着酒,神色却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以打井为名把老道骗来,顺带着把点穴的活计也强塞过来,还说你算计的不够奸诈么?”
杨凡越发糊涂,这不都是打井的事情么?
他刚要发火,匆匆赶来的刘老汉却拉住杨凡,悄声说道:
“庄主,打井请个匠人不过一贯钱,但请个寻龙点穴的高人却是最少要十贯钱以上的。”
“我擦,你们古代人已经分工这么明确了吗?”
杨凡整个人都快裂开了,他哪里知道,在古代能够寻龙点穴的都是难得的“高人”?
在他心目中看来,这测量、选址和施工,不都应该是你这技术工程师的事情吗?
怎么到头来,份属两份不同的工
种不说,还明显一个比另一个高大上?
这在后世,其实是正确的。
但现在他所处的大唐,却是完全不同。
若说打井师傅是专业技术员的话,那有本事寻龙、点穴、望气、分山、定脉等等堪舆之术的高人,就相当于高级工程师了。
两者的社会地位天差地别,一个是工,另一个基本都是被当成“士”看待的。
这也就不奇怪人家钱道人骂杨凡奸滑了:
就等于在后世,你想用技术员的工资标准,来给高级工程师发酬劳,人家不但要骂你臭流氓,说不得还要抡起大耳刮子抽你。
杨凡也不笨,很快就从刘老汉的解释里发现,自己不了解两个时代之间的区别,闹了个乌龙。
虽然他不是有心的,但的确是冒犯到人家钱道人了。
再加上有求于人,杨凡也只好捏着鼻子,向钱道人道歉:
“对不住了,钱道长,是小子糊涂,不明白世事,还请钱道长海涵。”
钱道人斜了杨凡一眼,根本就不接茬,自顾自的抱着葫芦,时不时的嘬一口。
杨凡无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