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常年不化的积雪,崖畔悬挂的晶莹冰棱,风雪茫茫之中,眼前几乎一片素白,偶有草木,像是琼枝玉叶,粉妆玉砌。
沈浪说的不错:雪山的确很美,可往往越美的事物,也就越危险。
雪山的确很危险,而江逸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一点。
朔风凛冽,天寒地冻,大雪纷飞之中,江逸跟在沈浪身后,牵着缰绳,艰难地在雪山的山路上前进着。
山路崎岖,而且遍地积雪,满眼冰霜,就算是再神俊的马匹,也绝不可能在这样的山路上前进,何况现在漫天大雪,寒风劲吹。
马匹低着头,马鬓已经被染得雪白,四蹄几乎已经结满了冰碴,艰难地在风雪里挪动着。
马匹尚且如此,何况是江逸?他并不像沈浪,有着八十三年的道家内力,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凛冽的风雪之中,他几乎已经被雪山里的酷寒冻僵,肩上落满雪,眉毛也成了雪白的颜色。
忽然,马匹嘶鸣,直直地朝下坠落而去,江逸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马匹带着落了下去!
“小心!”
沈浪立刻拉住了江逸,像是有一股无形劲力从沈浪手中绕出,缠绵到江逸的手腕,江逸整个人都被牵引着拉到了沈浪身畔。
但马匹却是
消失在了江逸的眼前,凄厉的嘶鸣过后,便再没有了音讯。
“你没事吗?”沈浪看向江逸,低声问道。
他的手按在江逸的肩膀上,原本几乎已经被冻僵的江逸,忽然觉察到了温热,从肩膀上传来,渐渐游满了他的全身。
“没……没事……”江逸回过神,惊魂未定地看向刚刚马匹坠落的方向。
大雪纷飞,原本满是积雪的山路,竟忽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或者说,裂隙。
“雪山冰川遍布,而冰川之上,裂隙并不少见,甚至有些几乎已成断崖。”
沈浪缓缓解释道:
“有些裂隙,会被枯枝和风雪所覆盖,远看并无异常,但一旦踩上去,就会坠入这些裂隙之中,像这样的裂隙还有很多,跟紧我,小心一些。”
江逸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这满山的风雪,眉头轻轻皱起: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自从我们走进雪山,周围的风雪似乎就变得更冷更急了一些?”
江逸疑惑地打量着周围,忽然,他似乎在远处的雪山之巅看到了有人影模糊闪烁。
他揉了揉眼睛,但再看的时候,那道人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江逸的眉头皱的更紧,但这个时候,沈浪同样皱
起眉:
“这次的风雪,的确是有些不寻常,雪山里和雪山外,几乎天差地别,而且实在过于寒冷,比起天意,更像是人为。”
沈浪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凝重:“我隐约在风雪里,察觉到了几分剑意。”
“剑意?人为?”江逸有些惊讶地看向沈浪,“风雪漫天,这真的是人能所做到的吗?”
“以剑意改变天意,尽管听上去匪夷所思,但毫无疑问,有些人的确能做得到。”
沈浪看向了江逸,忽然问道:
“你从神都来,那么剑神莅临神都一事,你是否有印象?”
江逸当然有印象,龙青云,那位年轻的剑神,他几乎让整个神都震颤不已,最后更是险些将天子刺杀在龙椅之上。
江逸朝着沈浪点了点头,忽然,江逸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在神都时,龙青云曾经一剑荡平神都穹天,让整个神都的天空无一丝云彩。
他想起在江南时,龙青云曾经一瞥击溃哈桑,剩下的剑意,让整个江南阴云散尽。
“龙青云的剑意,的确能改变天意。”
江逸喃喃着:“难道这雪山里,还有着像龙青云那样的……剑神?”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沈浪,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剑
神,纵观前后几百年,普天之下,永远只会有一个剑神,因为剑神的高度实在太过于惊人,而人间的气运,也绝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剑神。”
沈浪抬起手,接住纷飞的落雪,淡淡道:
“就算是改变天意,也分顺天和逆天两种,剑神凌驾于天上,自然能逆天而行,但这雪山里的剑客,借风雪之势,属顺天之变。”
“他的剑法的确惊人,但是还远远达不到龙青云那个层次,因为本就漫天风雪,只是顺势助长风雪之威,这样的事,那位祁先生其实也能做到,我也勉强能做到。”
沈浪松开手,让雪花纷飞而去,然后他长出一口气,喃喃着:
“只是这位不知名的剑客,不知道到底是敌,还是友,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那么我们最好也不要多生事端,主动去招惹他。”
“继续赶路吧,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沈浪继续朝着前面走去,江逸紧跟在沈浪身后,他瞥向远处雪山之巅,似乎若有所思:
刚刚那道模糊的人影,应该就是沈浪所说的那位剑客,听上去这位剑客的武功,应该不会强过祁天臣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