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再是尚书左仆射的刘仁轨。”
“然后呢?”江逸深吸了一口气,问。
“然后就是一场酒局。”江谨轩低声道,“一场再寻常不过,却毁于一句话的酒局。”
酒局,这世上有多少事成在酒局,又有多少事毁在酒局?
许多人都说,酒能成事,却也能败事。
这句话很有道理。
因为姜嗣宗,就毁在了酒上。
姜嗣宗生平好酒,好赌,好交友。
刘仁轨是他的朋友,他当然要拉着刘仁轨不醉不归。
但他绝不会想到,酒后的一句醉语,竟葬送了他和他的整个姜家!
“他……说了什么?”江逸低声问道。
“他提到了裴炎,他告诉刘仁轨,他早就看出了裴炎有些不对劲。”
江谨轩道:
“刘仁轨记下了这句话,并以这句话拟了一道奏章,让姜嗣宗回到神都,代他转交武后。”
江逸脸色大变,如遭雷击!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江逸喃喃着,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但祁天臣并不明白,他不解地看向了江舟:“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会有什么影响?”
“当然会有影响。”江舟叹了一口气,“而且,影响很大,足够武太后解决裴炎的难题,也足够毁掉姜嗣宗和姜家。”
因为姜嗣宗的死,可以直接坐实裴炎的谋反罪名。
本来裴炎所有的罪证,都被同为皇
上手下的青衣楼抹除,就算是武太后,在完全找不到罪证的情况下,也很难处理裴炎。
但有了姜嗣宗的那一句话,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姜嗣宗是谁?只是一个小小的郎将,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郎将,都能看出来裴炎早就图谋不轨,这说明了什么?
这就说明,裴炎图谋不轨,心怀异志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姜嗣宗都知道的事,其他知道的人也一定不会少。也就说明,裴炎谋反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没有人会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小小的五品郎将的,所以在以知反不报的罪名处死姜嗣宗之后,那些大臣们只能装作自己早就已经看出了裴炎的不对,纷纷递上奏折,请求武太后处死裴炎。
这就是人性,可笑又荒诞的人性。
祁天臣终于明白了过来。
姜嗣宗,他在醉酒之后,不知不觉地被卷进了太后与裴炎中间,或者说,被卷进了太后和皇上的较量之中。
“所以,姜嗣宗和姜家,他们成了皇权相争的牺牲品,对吗?”
祁天臣低声问道。
“如果没有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是的。”
江舟轻轻叹了口气:
“但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一切都变了。”
“谁?”祠堂闪烁的烛火之中,江逸惊异地看向了江谨轩。
看来,姜嗣宗的死,远远没有江逸想的那样简单。
“洛邪天祝。”江谨轩皱紧了眉,“他是突厥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后突厥的人。
因为突厥并不只有一个,之前的突厥,早已经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