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嗣宗。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张楚金的脸色微微一变:
“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最好不要随便提起。”
“但现在,这个名字似乎不得不提起了。”柳烟云淡淡道,“因为我在那位年轻的监察御史身上,见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东西?”张楚金问道。
“墨玉圆盘。”柳烟云一字一顿道。
“什么?”张楚金轻轻皱了皱眉,“你是说闲尘道长的那个墨玉圆盘?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我的眼睛,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柳烟云缓缓道,“墨玉圆盘,当年和白玉圆盘并称为青云观至宝,后来青云观被一场大火焚毁毁,闲尘道长身死,墨玉圆盘和白玉圆盘流落神都,几次辗转,最后落到了千金赌坊手里。”
“再之后,那位郎将姜嗣宗就出现了,他很喜欢赌,也很会赌,赢走了千金赌坊的墨玉圆盘,将其穿绳之后以为玉佩,戴到了他幼子的身上。”
柳烟云回忆着:“后来,那位姜嗣宗,似乎触怒了太后,全家上下满门抄斩,这件事,青衣楼包括我在内的几位楼主也有参与,印象中,有人救走了姜嗣宗的那名幼子?”
“没错,那名幼子被人救走以后,就再没有了任何的消息。”张楚金皱紧了眉,“你怀疑……这个江逸就是姜嗣宗失踪的那个孩子?”
“就算不是,姜嗣宗失踪的那个孩子,也应该和他,或者江谨轩有着紧密的关系。”柳烟云缓缓道,“墨玉圆盘本应该在那个孩子手上,现在却出
现在了这个江逸的手上,说江家和那个孩子没有关系,你会相信吗?更何况姜嗣宗生前,本就和江谨轩是挚友。”
“更有意思的是,姜家被灭门的时候,那个孩子差不多五六岁的模样,现在过去了十五年,如果这个孩子还活着,应该差不多二十一二岁了,这和江逸的年纪,正好相同。”
“但是他和姜嗣宗的长相,并不是特别的相似,而且……”张楚金回忆着,“当年江逸出生的时候,姜家还没有灭门,那时候我喝过他的满月酒,他怎么可能是姜嗣宗的孩子?”
“他的长相,的确和姜嗣宗并不是特别的相似。”柳烟云缓缓道,“但是和姜嗣宗的那位妇人,有着七分相似,只不过之前我们从来没有注意罢了,至于你说你喝过他的满月酒,这的确很难解释。”
“不过……”柳烟云轻轻一下,“既然墨玉圆盘在他的手上,那么他活着的价值,就会远远要大于他死去的价值,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放过他的原因,毕竟追查一个活着的人,总要比追查一个死人轻松的多。”
“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姜嗣宗的孩子?他和江谨轩又和那个孩子有着怎样的关系?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想找到那个孩子?”张楚金的脸色一变,“也对,如果那个孩子真的还活着的话,对你们青衣楼,的确有着很大的帮助,如果——你们真的能在我之前找的话。”
“哦?”柳烟云颇具玩味地笑了笑,“怎么?太后面前的红人,也要插手这件事?”
“当年姜嗣宗的
死,是太后的命令,姜嗣宗幼子失踪,更是太后的一块心病,现在有了关于那个孩子的线索,你认为,那位太后会不管不问?”张楚金盯着柳烟云的眼睛,“更何况……你们青衣楼,或者你们青衣楼身后的人,也打算插手在其中了。”
“你说的很对。”柳烟云笑了笑,“那么,就让我们看看,谁会先找到那个孩子?”
“你这是带着整个青衣楼走上死路,就像当年的姜嗣宗那样。”张楚金冷笑,“和太后作对,你应该清楚下场。”
“你在用太后威胁我?”柳烟云没有任何惧怕的意思,“你真的以为,青衣楼会害怕太后?”
张楚金脸色一变,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青衣楼的背后,绝对不仅仅只是朝堂上一个派系那样简单,就像他和青衣楼的互相利用一样,青衣楼和江琛背后的势力,恐怕同样也是相互利用关系。
那么真正站在青衣楼背后的,究竟是……
“你们的背后,究竟是谁?”张楚金缓缓问道。
“张楚金,天已经亮了,所有的事,也已经结束了。”柳烟云转过身,似乎不想再和张楚金多说什么,“我们暂时的合作,也已经结束了,你——该走了。”
张楚金攥紧了拳头:“好,很好。”
他转身离去,手上轻轻摇动着那一串铃铛,于是那如木偶一般木讷的“那名手下”,在铃声之中,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天已经完全亮了,金红色的旭日于天之东方,洗清了所有的夜幕,将湖州城再一次沐浴在阳光之下。
阳光洒在张楚金身后,那名手下的脸上,赫然是已经失踪有一段时间的封阳!
“大人。”刺客们站到柳烟云的身边,低声道,“要不要把他……”
“现在还没到和太后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柳烟云打断了他们的话,“就让他再多活几天吧。”
“那我们接下来?”刺客们低声询问着。
“离歌笑已经先回神都调查了,我们不着急回去,先把湖州的事,都处理好再说。”柳烟云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