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面儿上不由转了喜色,下车握住媳妇的手,笑,“怎敢劳你亲迎,这傍晚的天儿还是有些冷的。”
谢莫如笑,“行云回来了,我刚送她走。”
“合着我是自作多情。”五皇子玩笑一句方道,“江姑娘这去的日子可不短了,得有大半年吧。”
“是啊,我们说了一整天,咱们虽去不了南安州,能听一听也觉着有趣。”两人挽着手回了梧桐院,侍女们上前服侍,谢莫如去了外头披风,五皇子也洗了把洗换下身上威仪气派的皇子服饰而换了家常衣裳,待吃过饭,五皇子方同谢莫如道,“今天大哥找我说给人说情了。”
“给谁说情?”
“于湘。”
“于湘?”这名字谢莫如不大熟,不过,他是知道于家的,帝都北昌侯就是姓于,于家自北昌府起家,如今仍有子弟在北昌府担任要职,谢莫如问,“听说赵贵妃的母亲出身北昌侯府,这于湘难道是大皇子的亲戚。”
“正是大哥的外家表弟,他也是大哥的伴读,就是上次大哥不是叫人说江姑娘的闲话么,便是于湘指使人干的。”五皇了虽爱端着脸摆个架子,到底不是铁石心肠,大皇子亲自出面请他容情,这可真是……
五皇子现下忙的只有一桩事,谢莫如一猜便中,问,“于湘也参加春闱了?”
五皇子道,“可不是么。他以前是大哥身边的伴读,后来因那事父皇命大哥逐了他去,不准他再在大哥身边,他也是,想当官儿还不容易,走路子谋个实缺,于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偏偏去做这等鬼祟事,大哥撑着病体与他说情,我不应吧,得罪大哥。我若应了,还怎么当这彻查科场舞弊的差使呢?”
谢莫如问,“那殿下如何回答的大皇子?”
五皇子道,“我说这要看父皇的意思,大哥的脸色甭提多难看了。”
谢莫如不以为意,“民间还说呢,新官上任三把火,殿下是初次查这样的大案子,处处小心还要有人鸡蛋里挑骨头挑你的错呢,你要是真徇私了于湘的事,明儿个就得有御史上本,叫陛下知道,殿下这差使就当不长了。倘真前怕狼后怕虎的顾忌这些个,真就什么都别干了。”
“是啊。我倒不担心差使当不长,只是想着,我在礼部这些年,还没办过一件真正心底无私为国为民的事,这事虽得罪人,我也不想就这么碍于人情中途而废的。”五皇子道,“贵胄之家的子弟,能科举自然好,可就是不科举,一样有路子谋得差使。寒门的路本就窄,这千山万水千里挑一的春闱大比若都操纵在官员贵胄之手,寒门的路便越来越窄,更有甚者,春闱原是父皇为择天下之才而举行的抡才大典,倘连春闱都为这些人所操纵,那么走这些邪门歪道选出的进士又都是些什么东西!长此以往,必酿舞弊之心,哎,多少朝代都是吏治败坏而致天下败坏,故而不可不防。”
五皇子颇有感触,主要是他内心深处对他皇爹很是有些孺慕之情,再者,五皇子淳朴的认为,这天下是他父皇的,他父皇的也就是他们老穆家的,有人挖老穆家的墙角,这事儿能忍么!
必需不能忍!
五皇子感触一回,觉着自己大哥越发糊涂了。
五皇子已是六亲不认,连带着新上任的礼部徐尚书,因受此春闱案的连累没能如前任冯尚书一般入阁,于是,冯尚书过逝后的内阁相辅之位被早早当了尚书而多年未能入阁的谢尚书补上。
不过,谢尚书入阁,徐尚书倒没什么嫉妒之意,主要是谢尚书在去岁的地动防疫一事上也是冒着性命危险陪大皇子回帝都的官员之一,主要是人家谢尚书命大,像冯尚书年岁也不大,染上疫病去了,一样参加防疫工作的谢尚书则安然无恙,疫死了冯尚书后,依谢尚书之功劳资历,这内阁之位无人与他相争。
何况春闱之事虽与徐尚书无关,但春闱本身就是礼部干系最大,怎么着也是脱不开的责任,故而,谢尚书补进阁臣位,徐尚书在谢家摆酒时也着人送了份礼。
谢尚书入阁之大喜事,谢家是一定要摆酒的,不过,五皇子没去谢家吃酒,倒不是五皇子不想去,谢莫如没叫他去,谢莫如道,“殿下在朝中正忙,无需为这些琐事耽搁时间。何况,这次摆酒,去的人一定多,殿下正在风口浪尖,去了反令人多思,若再遇着求你帮忙说情的,岂不晦气?”所以,五皇子就送了谢莫如去,然后自己没进谢家的门,就去了礼部衙门。
谢家门房知道今日来客定然不少,故而早早的换了新衣精神抖擞的在门上侯着,尚书府的门房也不是简单的,远远的看到车驾就知是自家王妃,早早的出门迎侯,结果,他们这刚给五皇子谢莫如请了安,五皇子没进门儿就走了,里面可有腿快的进去回禀,“五殿下王妃娘娘到了!”
当然,这话是分开来回禀的,因为宴宾客官客堂客自然要分开坐,所以,这消息是两人禀的,一个门房小厮跑到二门对二门的婆子道,“快进去回禀太太,王妃到了。”然后,二门的婆子往里传话,然后,女眷们就知道谢王妃来了。另一个小厮则是直接跑到官客们坐的厅堂,直接禀,“老爷,五殿下来了。”然后,官客们都已做好起身相迎五殿下的准备了,结果,五殿下一等不来二等不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