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李相退下,当前事宜,两人也不敢全权做主,到御帐这边儿的大臣们,位置够高且能一起商议事务的,都是坐在一起商议,但拢共也不过八九人。
两人回到御帐旁的小帐,就有戚国公、赵国公问,“如何了?”
李相道,“长公主与谢王妃不同意雨停之后起驾还都,她们要去行宫暂住。”
赵国公道,“前头不是说的好好儿的。”这怎么就突然变了卦?女人变脸也忒速度了吧!
谢尚书抱着热姜茶吃一口,道,“约摸是上头有什么考量吧。”
赵国公一见谢尚书说话,立刻想起来,谢王妃是谢尚书的孙女。赵国公府是在谢莫如手里狠吃过一回亏的,此刻见谢尚书说话,赵国公道,“上有太后长公主,我不知谢王妃何等身份参与机要?”
“上有两位相臣,我等又以何身份参与机要?”谢尚书噎赵国公一句,转而道,“与其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多想一想如何营救陛下与殿下们吧。”
戚国公劝和道,“两位老兄,太后娘娘年老,长公主是陛下亲妹,谢王妃也是皇子妃之尊,五皇子在外头生死未明,我琢磨着,大家都是一样的心。”都是权贵之家,谁不知道谁啊。就胡太后那政治素养,她能拿什么主意?倒是长公主与谢莫如,这俩一向都是帝都城有名的泼辣人物。就是苏相这老狐狸,赞同女眷回帝都之事,说不得也多有试探之意。这不,试探出来了,人家女眷一点儿都不傻,此时断不能回帝都的。
苏相道,“倘行宫无碍,行宫离这里近,半日就能奉太后过去了,就可多腾出人手来搜寻陛下。再者,咱们都如此担忧陛下安危,何况上头呢。”
吴国公道,“苏相所言极是啊。”
赵国公道,“倘行宫不能用,娘娘们又不还都,要如何安置?”
苏相叹,“也是我料事不周,国公爷一会儿同我们一道过去与娘娘们再议此事吧。太后移驾,是大事。”
戚国公瞥赵国公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扫亲家谢尚书一眼,见谢亲家没什么反应,戚国公也不说话了。
一群人又商量着拟旨之事,清流出身的臣子们文采都不错,很快就将几道旨意拟出,苏相李相又同南安侯、几位将军拟定出明日的营救措施来,如此方再去御帐回禀,这次是带着赵国公戚国公南安侯一道去的。
南安侯将分片营救之事与谢莫如、长泰公主讲了,南安侯道,“林场具体如何,还不知晓?待到了林场,怕还要据实际情形再略作调整。”
谢莫如问,“羽林、虎贲、玄甲,三支禁卫军,是各行各事,还是有个总揽?”
苏相道,“赵国公戚国公祖上皆是武将出身,南安侯曾任南安大将军,如今适合总揽此事的,就是两位国公与南安侯了。”
谢莫如问,“苏相李相的意思呢?”
苏相道,“还请太后娘娘定夺。”
谢莫如道,“两位国公现在并无武职在身,倒是我听安夫人说,南安州亦多有深林密水,在林场寻人施救,想来南安侯更有经验。如今羽林、虎贲、玄甲三支禁卫军,总要有个人总揽寻找陛下之事,太后的意思,此事就由南安侯来总揽。你意下如何?”
南安侯施一礼,沉声道,“定不负太后之命!”
谢莫如继续道,“奉太后去行宫之事,行宫安危,你们安排好了吗?”
苏相道,“行宫离此地颇近,由虎贲加羽林,共计一千五百人随行,娘娘以为如何?”
谢莫如道,“戚国公掌此事,如何?”
戚国公自然是乐意的。
赵国公过来一场,啥差使也没捞着,他更有话说了,“刚听两位老相爷说,娘娘意欲奉太后移驾行宫,娘娘本意是好的,可行宫好坏尚不知。若行宫房屋无恙尚好,若行宫房屋不能使用,要如何呢?”
谢莫如望向苏相,“苏相说呢?”
苏相沉吟片刻,道,“臣等为太后与娘娘们就近征用民宅。”
赵国公道,“若行宫都不能保,民宅就更不知如何了。”
谢莫如不急不怒,就事论事道,“赵国公说的有理,现在两眼一摸黑,外头什么样我们完全不清楚,所以,就要做最坏的打算。倘两法皆不能用,便就近寻找平稳可安营之地。有帐子在,我奉太后就近安营!”
赵国公道,“那岂不太过委屈太后娘娘。”
“现在最委屈的是安危尚不得知的陛下。”
赵国公终于无话可说。
谢莫如道,“笨重辇车全部弃用,改用轻便马车。我已命宫人将东西大致收拾妥当,若有消息,不必考虑是什么时辰,立刻过来回禀,随时可以起程。”
缓一口气,谢莫如继续道,“就是诸位,此地也不要再用了,换个地方安营吧。”死了好几百人,怕是会起疫病。
从奉太后去往何处起,诸臣便知道女人是何等难糊弄了。
赵国公悄与李相道,“当初辅圣公主当政,也是如此啊。”
李相笑笑,不说话。
戚国公瞧这俩人一低语一含笑,心道,不知又说什么闲话呢。李相为太子太傅,有些想头儿倒是正常,赵国公你身为皇长子的外公,你瞎掺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