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已至夜。
两道红幅,环绕楼台,横挂在春江之上。万千灯笼,在名器楼张灯结彩中,映照八方。无数京城名流,文人雅士,达官贵人,络绎不息的进入……
一艘诗情画意的画舫,青萝小帐,烛灯曳曳的落在春江之上。
在春江周围的桥上,有无数人望着这春江上的画舫鼻血直流,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这里面的,是京城第一名魁“花千魅”。
传说她集世间万千女子美好为一身,被无数王公贵族争相争捧,光见她一面需要万两银子。
而她,今天就是这名器楼中,众芸芸举子之一的奖品。
自古以来,就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每当科考结束后,这些中榜举子,聚在一起,便会诗为斗,此乃天京城一大盛事,其中最出色者,会夺得“文魁”称号。
届时,会获得由举办方发放的众多奖品,这名动京城的第一花魁,便是其中之一。
此时,站在岸边这些人,看着灯江上的画舫望眼欲穿,只恨此次中举的不是自己……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虽然置身这种京城盛事中,但实际上却是连进入那个门的资格都没有……
华灯初上,名器楼里,用于招待举子盛世的青云园里,灯火辉煌,载歌载舞,一片奢靡景象。
最上方,坐的是京城名流,或高官公子,以及德高望重之辈。
两侧,则是众芸芸举子推杯换盏,旁有佳人作配,品尝着上好佳肴,好不惬意。
林寻的位置,就在左上首处,这里,本是当朝解元,此次第一之位。本来是为他所留,但他现在名落孙山,坐在这里,尽管旁还有十二金钗的紫瑶作配,但一般人还是感觉如坐针毡。
不过林寻面色如常,该吃吃,该喝喝,默默承受来自周围众人一两句若有若无的嘲笑。
他是赘婿出身,突然高中解元,本就让这帮人不忿,如今可算找到一个发泄的机会……
旁边的崔紫瑶都替他生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东道主李大海摇摇晃晃的起身提议道。
“今日承蒙众举子厚爱,驾临我名器楼,我李大海不胜荣,呃,以我天京城自古以来的习俗,今日我李大海斗胆做大,便以这天上明月为题,请众举子为诗……
呃!第一者,我李大海将献上白银一万两为彩,祝众举子官运亨通!另赠上我楼花魁一夜,另文魁者共度良宵,嘿嘿……”,说着,李大海露出暧昧的笑容。
“哈哈!李老板大气!”
“妙哉,此次文魁非我莫属!”
“久闻花姑娘才色双绝,今日是等之荣幸啊。”
“李老板以明月为题,不愧是风月之人啊,哈哈……”
一时间,众举子笑容不止,说什么的都有。他们其中,在中举之前,不乏穷苦人家的子弟,如今身在此处,深感尊重,一个个意气风发。
高坐上,众书院老朽,皆是满面笑容,摸着胡子看着这一幕,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而且,他们更有一种深深的期待。他们之中,虽然有些人已是书院先生,但也此生与官无缘,唯一喜好的,便是文坛诗词。早有林寻一首“月下柔情赠紫瑶”名动京城,让他们其中有不少人是为了林寻来的。
即使明知道林寻可能以与解元无缘,但他们不在意。
伴李大海之宴,一辆画舫,从窗外的春江上缓缓而来……
此时不必明说,谁都知道那江上女子是谁,吸引的众举子齐齐回头,面露兴奋,感觉自己已置身天京名流上层。
饶是以林寻的心性,此刻也难免有些不平静。
当然,他并非是希冀和天京花魁共度良宵,而是被李大海的出手给震惊了。
要知道天京花魁,平日里多少达官显贵,即便花上成千上万两银子也难得一见。
而如今,竟然近在咫尺的任他选择……如果能折合成白银的话,那又是一万两白银,加上之前的许诺的文魁一万两,那就是两万两……
这是一笔巨款!有了这笔钱,他说不定都可以不用和李大海合作了。
林寻眼神一亮。
而就在众举子都苦思冥想,欲拔的头筹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寻,今日有资格进入青云园的学子,无一不是在今年秋闱科考中获取了功名的人,我听说你好像榜上无名,怎么也有脸与我等坐在一起?”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此人并非旁人,正是今年高中第二名亚元的李然!
此时此刻,李然从座位上起身,面带一副嘲讽之色,姿态高高在上。
林寻闻言,眸子里浮现诧异之色。
又是这条舔狗?
他知道此人已中第二亚元的消息。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愚蠢的家伙,竟然会这么没有城府,能在这大庭广众下冲自己发难。
这样的货色,即便是中了第二亚元,日后恐怕也难以在官场上有所作为。
“林寻,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今天来到会场上,只是为了蹭一顿饱饭?”
面对林寻的沉默,李然抓住时机,口中继续传出嘲讽的话语。
此前他一直没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