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之前的人生规规整整, 他每天都会做计划,完成一个再做下一个,就这样一步步来, 不允许有什么人和事打乱自己的计划,更不会主动去管工作以外的事。
现在不但管了,管的还挺杂。
黄单压低声音跟陈越说, “我现在是不是媒婆?”
陈越差点没蹦住的哈哈大笑出声,他咳了两下, 面部肌肉微抽, 憋的, “不是。”
黄单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有点纠结,“那我是什么?”
陈越做出思考的样子, “一个想要老父亲有黄昏恋的孝顺儿子?”
黄单,“……”
老父亲宋闵顶着张严肃的脸, 他全程不苟言笑,活脱脱就是从教科书里走下来的样子,刻板无趣到了极点。
另外几人找宋闵说话,甭管是什么话题,财经,生活趣事,花鸟, 他都是那副管家的调调, 不卑不亢, 冷峻漠然,所谓的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模样。
黄单松口气,他了解过去的宋闵,不了解现在的宋闵,怕他当场甩脸色掀桌子走人。
宋闵是看出这几人不是流氓小痞子,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说一些露||骨恶俗的话,他才留下来的,没有让黄单难堪,也就这一次,没下回了。
人是视觉动物,几人为什么对宋闵这么重视,除了是陈越的关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有一副极好的皮囊,五官深邃立体,身形挺拔健硕,只是双鬓发白,显得很有沧桑的魅力。
一壶茶过后,有人把话题绕到年龄上面,问宋闵多大了。
宋闵穿越过几次古代,不是门阀贵族,就是皇室中人,黄单的优雅姿态是他培养的,自己更是不在话下,他浅抿一口碧螺春,抿出一股子雅致的韵味。
“年一过就六十五了。”随便报的一个数字。
桌上几人都很诧异,想不到他还懂幽默,“宋先生真会开玩笑。”
要么是天生白发,要么就是染的,他们眼睛没瞎,也不是傻子,从外形上来看,顶多也就是三十几。
菜上桌,满室诱||人的香味。
陈越专心给黄单剥虾肉,气氛尴尬时就会出来缓解缓解,其他时候只管黄单。
另外几个是陈越的朋友,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不是只靠家里,整天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聊的话题慢慢就变成了项目,股票,投资,偶尔找宋闵说几句话,并没有一脸饥渴的扑上来死缠烂打。
这顿饭的用意谁都懂,但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点破,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合眼缘就可以试一试,不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饭桌上的氛围还算不错,结束了还约好下次有时间再见。
黄单跟陈越把宋闵送回家,二人没有多待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把酒店打包的几份甜点给他放在了桌上。
受过伤的男人女人都很需要甜点,不然尝的味儿全是苦的涩的,那得多难熬下去啊。
陈越接过一个电话后说,“李明的前任还在跟他有联系。”
黄单闻言蹙蹙眉心,“那就算了,自己的前一段感情都没处理好,又怎么可能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下一段感情。”
陈越把手放在唇边哈口气后搓了搓,搓热了才去摸黄单的脸,“我也是那么想的,下次就不叫上他了。”
黄单嗯了声,“去超市吧,我想买点水果,葡萄,甘蔗,芒果,蓝莓都买一点。”
陈越的面色古怪,“甘蔗?”
黄单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有问题?”
陈越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家不是有现成的吗?红皮大甘蔗,多汁味美,还耐吃,干嘛还要买。”
黄单说,“不甜。”
陈越面上一烧,他恶狠狠的凑在他脖子里说,“还跟我挑上了,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那几两重的甘蔗,我参加个酒局都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做局给偷走了。”
黄单把他额前微乱的发丝顺顺,“这么辛苦。”
陈越直起身子叹息,“可不,这世道乱的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防住了,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深藏功与名。”
黄单抽抽嘴,“别贫了,风好大的,走吧。”
“那我去取个车,你在这里等我。”
陈越捏捏黄单的脸,他走几步又回来,字里行间都是紧张跟小心翼翼,“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黄单把手伸过去,陈越牵住了塞进口袋里,用粗糙的掌心将他修长的手指包住。
酒店是套房,空间很大,陈越常住,在他表明自己以后不会再来住了之前,房间是不会被人订走的,他不回国就空着,定期打扫一下卫生。
现在房间里多了黄单的东西,陈越闻出了点温馨的味道,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城堡,回到他为黄单准备多年的家。
陈越看黄单要改图纸,就拿了根铅笔对着垃圾篓削起来。
黄单将陈越娴熟的动作收进眼底,他想起当年在考场的一幕,抿嘴说,“你以前不会削铅笔。”
陈越说他那时候干活干累了,觉得生活很没意思,看不到希望了就在本子上画小人,他把削成艺术品的铅笔放到桌上,“有一天我一个朋友看到我包里的铅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