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架子什么时候摆都行,非要在今天?”
黄单可以确定,他看见陆匪他爸气的手都抖了一下,想给儿子一巴掌,但是那一幕没发生。
理智还在,没到极限。
陆父深呼吸,“我跟这位小朋友单独聊聊。”
陆匪还是没动,“单独聊?有什么是不能让我听见的?”
陆父索性不去跟儿子理论,换了个说话的对象,“小朋友,伯伯有些话想对你说。”
黄单看向男人,“陆匪。”
陆匪也看过去,投过去一个“你确定?”的眼神。
黄单对男人点点头,心说,可以应付的,你要相信我。
陆父见儿子还杵着,就很看不起,回国一趟,变的瞻前顾后了。
说来说去,就是感情没谈对。
“婆婆妈妈的,不放心就在门口站着听。”
结果陆匪后脚迈出病房,陆父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手脚非常麻利。
姜还是老的辣。
门口的陆匪面部抽搐,他从烟盒里甩出一根烟叼着,腿斜斜叠在一起,听着里头的动静。
陆父看着床上的青年,“今年多大了?”
黄单说,“二十一。”
陆父沉吟,“比陆匪小九岁。”
黄单用沉默来回应,九岁的年龄差距,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数字,并不影响什么。
陆父把现实丟出来,摊到他面前,分析给他听,“你三十出头,陆匪四十出头,你到了我这个年纪,陆匪已经头发花白,记不清事了。”
黄单说,“人都会老的,他只是比我走的快一点。”
陆父说,“你与其找个走在你前头的,不如找个能跟你并肩走的,那样能相互扶持,摔了碰了,都能有个照应,你说呢?”
这话在理。
黄单露出无奈的表情,“没办法,我喜欢他,他恰好走在我前头。”
陆父觉得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他坐到椅子上问道,“刚毕业吧?”
黄单嗯了声。
陆父说,“现在的经济不景气,刚毕业想找到满意的工作,没那么容易,要是不想走一些弯路,最稳妥,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有人脉。”
黄单说,“陆伯伯,我没有让陆匪给我介绍工作。”
陆父的言词变的犀利,“是没想,还是没做?”
黄单说,“两样都不会有。”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从容不迫,“我有手有脚,本科毕业,身体没有疾病,一毕业就想进大公司,享受高薪是不可能,但是找份工作是可以的。”
陆父听完青年的这番话,面上不见情绪波动,“那你为什么会跟我儿子……”
他没往下说,后面的话不好听。
黄单说,“您的儿子是单身,我也是,我们互相喜欢,就很自然的走在了一起。”
陆父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仅此而已?”
黄单轻笑道,“您对我有偏见。”
陆父也笑,“我对一个还没进社会,不懂世事,却跟我讲大道理的小孩子没有好感,太不切实际。”
黄单说,“不是这样的,即便我已经工作多年,在事业上取得的成就不比您的儿子差,或者比他更好,您还是不会喜欢我,因为我是男的。”
“不错,既然你心里清楚,伯伯有些话就直说了。”
陆父脸上的赏识很快消失,“陆匪是独生子,你们在一起,他就会不孝,我跟他妈也会对他失望,家也会变的不像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小朋友,你所谓的坚持跟盲目的喜欢,顶多只能作为他枯燥忙碌生活中的一点调味品,但是你离开,对他对你,都是最好的选择。”
黄单说,“伯伯,我离开了,陆匪会痛苦,他永远都不会再去爱一个人,也不会再需要别人的爱,你们还会失去一个儿子。”
陆父听的一怔,觉得好笑,“你就能肯定,除了你,我儿子的身边就不能再有其他人?小朋友,人生充满了诱||惑,尤其是名利双收的人,哪怕他不主动,也多的是人往他身上塞。”
黄单说,“我能肯定。”
他的表情认真,笃定,没有一丝不自信的动摇。
陆父感到荒谬,这世上千变万化,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行,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是这样,情侣,夫妻也是。
可青年的姿态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自信不知道是来自哪里,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说服力。
这让陆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他动了怒。
“如果我儿子没回国,没有遇见你,他的日子还不是照常过。”
黄单笑了笑,“伯伯,如果跟假设都是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
陆父哑然。
他不得不重新打量青年,处处都被对方占了上风。
处事不惊,条理清晰,可惜是个男孩子。
对于这个儿媳,陆父不能接受。
门一开,陆匪就把嘴边被唾液浸湿的烟给拿了下来,“爸,你看了不少言情剧吧,那一套一套的,都是常见台词,临时准备一定很不容易,辛苦了。”
陆父瞪眼睛,“混帐东西,回头再教训你!”
陆匪对里面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