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而不是小狗熊?
张英雄能徒手抓蛇,一抓一个准,什么耗子蝙蝠蜈蚣都不怕,只怕阿飘。
他怕起来,连自己都唾弃。
甩掉乱葬岗,张英雄又是一条好汉,“你说世上有阿飘吗?”
黄单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张英雄不爽,“我好歹有上到初中,你一个一年级都没念完的,怎么知道这么多?”
“是在外面学的吧?”
他的眼中出现坚定之色,裹着憧憬和向往,“明年我一定要出去!”
黄单没说什么。
人都会好奇自己未知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晚上张英雄扒着黄单,死活要跟他睡。
黄单没法子,就把床分了他一半,结果自己听了一晚上的电钻型咕噜声。
没过两天,张英雄又来蹭窝,黄单坚决不同意。
张父追着张英雄打,从村东头追到村西头,因为张英雄偷偷在被窝里抽烟,把新棉被点着了。
陈金花劝两句,就回头问,“冬天,你在外地工作不抽烟吧?妈没见你抽过。”
黄单心说,阿姨,你儿子是没钱买烟,钱都拿来给一女孩子买东西了,买了还不敢当面送。
女孩子以为是别人送的,就跟那人好上了。
黄单的思绪被张英雄的一声惨叫打乱,没再去整理。
乡下不用闹钟,黄单早上会被院里的那只大公鸡搞醒。
他的任务没完成,稻子没割完,也没挑,三件事一件比一件麻烦。
陈金花看儿子这么磨蹭,就催道,“你今天把西边那田忙完,稻子晒一晒,明天全挑稻床上,晚了赶不上打稻机。”
黄单吃口小菜,喝口粥,“好哦。”
陈金花去厨房,麻利的做了几个粑,让儿子带到田里去,饿了吃。
黄单把镰刀,水瓶,缸子都放桶里提着,还有支撑他活下去的粑。
他出门没多远,就在竹林边望见了李根,还有个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人,不是本村的。
那年轻女人穿着白底碎花裙,蛮漂亮的,看李根时,有几分羞涩。
黄单只看到李根的背影,不晓得是什么表情。
几秒后,年轻女人脸上的笑容不见,她的眼眶一红,哭着跑了。
李根转身,黄单快速闪到拐角,等脚步声消失才出来。
他撇撇嘴,躲什么,只是路过而已。
思索片刻,黄单绕路,从李根家门前经过,他再次找拐角躲。
门前,何伟手提着个袋子,几条鲫鱼在里面垂死挣扎。
吴翠铃说她不能收。
何伟的脸色僵了僵,又恢复,“就几条鱼。”
吴翠玲说,“你妹妹刚生完孩子,月子里喝鱼汤好。”
何伟笑着说,“我妹妹那儿多着呢,养了一大水缸。”
他把袋子往吴翠玲手里塞,“你就拿着吧,几条鱼还跟我客气做什么。”
“要是大贵还活着,都不用我说,他直接抢了鱼就走。”
吴翠玲挣脱的动作一滞。
何伟懊恼的说,“翠铃你别生气,我这嘴,有时候没个把门。”
吴翠玲的脸色不怎么好,她刚要说话,屋里就传出来声音,“翠铃——”
“我婆婆喊我了,鱼你拿回去吧。”
说着,吴翠玲就推门进屋,垂眼把门掩上。
何伟的脸阴沉,骂了句脏话,把鱼往沟里一扔,他又骂,“不就是个破鞋吗,早他||妈被李根玩过了,装什么清高!”
朝地上啐一口,何伟眯起一双小眼睛,“臭婊||子,等老子把你睡了,看你还怎么神气。”
拐角的黄单见识到什么叫嘴里喷粪。
陈金花在院里晾衣服呢,看到儿子回来,手里还提着袋子,“哪来的鱼啊?”
黄单说,“捡的。”
他把袋子挂竹竿上,“妈,鱼鳞没掉的养盆里,其他的红烧了。”
“哎冬天,你跟妈说,这鱼到底是……”
陈金花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唠叨了一会儿,晾完衣服就去杀鱼。
另一边,吴翠玲在给婆婆擦竹席上的尿液。
王月梅坐在轮椅上,尽管她的年纪大了,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来,她年轻时候是个绝顶的美人。
否则两个儿子也不会那么帅。
王月梅问道,“刚才是何伟在门外说话吧?”
吴翠玲嗯了声,“说是钓了不少鱼,给咱家拿过来几条,我没要。”
王月梅说,“你怕落下闲话是对的。”
“不过,何伟跟大贵交情深,人也不错,热心肠,他往这边跑,是冲的大贵,不是冲的你。”
言下之意,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吴翠玲的脸一白,没说什么。
王月梅问道,“你大哥到田里去了?”
吴翠玲说,“嗯。”
王月梅叹口气,“他过完年就三十二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
吴翠玲轻声细语,“大哥心里有数吧。”
王月梅说有数个屁,她叫吴翠玲把自己推到红色大皮箱那里,从箱底拿出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