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港督先生。”
“早上好。”
在走向办公室的路上,帕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脸色有些不太好。
压力确实大。
从他上任开始,日落国方面就一直催着他落实政改方案。
他知道,那边主要是担心时间越拖越后,港英政府内部官员会更加倾向于华夏一派。
一开始帕滕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一来,他自己竞选失败,心里本来就郁郁,哪管得了别的事。
二来,是他的前任在回国述职时,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将港英政府管理得服服帖帖,形势一片大好,让他安心去上任就行了。
等帕滕上任的时候,他稍稍尝试着推行了几项改革。
嘿,你还别说,确实称得上是政通人和,洋人都穿同一条裤子,港人做事利落,比他在国内的时候还要舒服!
舒服日子过了差不多两年,帕滕心情养好了,也自认熟悉了港府内部的各个部门和流程。
于是,在面对来自日落国的压力时,他立马大刀阔斧,将改革的目标放在立法局上。
然后就扑街了。
他甚至都不是在推行的过程中受挫,而还只是在内部会议上稍微提了那么一嘴,就遇到了底下人各种明里暗里的反对声音。
第二天更是直接收到了来自华夏方面的公开质询,要求他解释立法局改革的必要性。
理由他当然能找,可这实打实的压力,就像是一记重拳,将心情放松的帕滕给打得找不着北。
这能叫形势一片大好?
合着他的那些前任一个个说得天花乱坠,结果全是吹牛皮。
帕滕一想,这不行啊!
他只好放弃了利用港督的身份强行落实,而是主动和立法局的议员们沟通,明说要把立法局的权力分给他们,才给自己拉拢了一些有进取心的同盟。
比如施为先,面对主席的位置,这人再犹豫也不至于嗤之以鼻吧?
你要这么清高,当初那又何必争副主席呢?
结果,帕滕脸上就挨了第二记重拳。
据说,施为先是在赛马会和李家的人秘密交谈了一次后,才心灰意冷,不再像之前那样主动积极地推行立法局改革。
这让帕滕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当初他是让施为先考虑林祥,结果这人跑去找李家也就算了,还把自己搞得一蹶不振,这像什么话?
那我这政改还怎么落实?
帕滕想想都觉得头疼,这段时间他是吃饭不香,工作没劲,上班就只想着赶紧下班。
来到办公室的门口,他的脚步一顿,突然看向守在门口的秘书。
“对了,施爵士回邮件了吗?”
“邮件没回,不过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他走进对面的咖啡店了……”
秘书还没说完,就看见帕滕脚步一转,立马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我去买杯咖啡!”
要不是有求于人,他一个港督又何曾被手底下的人牵着鼻子转!
“不是我帮你买的吗?”
秘书看着自己手里的咖啡,挠了挠头,识趣地没有提醒。
帕滕板着张脸,一路走出办公楼,冲进对面街的咖啡店。
店里还有一些买咖啡的公务员,看到港督出现,还以为是抓迟到的,纷纷被吓了一大跳。
帕滕气冲冲在店里横扫了一眼,瞬间就聚焦在了角落的施为先身上。
但没等他迈步,又立马注意到了施为先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
林祥和李家大少?
这三个人凑到一起,帕滕一时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惆怅了,让他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good,sir。”
“早上好,港督先生。”
“早安,先生。”
一连串打招呼的声音引来三人的注意,阻止了帕滕掉头走人的想法。
“怎么这么巧,港督先生,不嫌弃的话一起来坐坐,喝杯咖啡?”林祥笑着说道。
我一个港督,难道还会怕了你们?
帕滕暗自咬牙,突然露出笑脸,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好啊,就怕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说起来,我们聊的事情和你也有关系。”
林祥打了个响指,“麻烦给港督先生点单。”
“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帕滕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想法,一屁股坐到施为先旁边,等咖啡端上来,他率先喝了一口,发出舒爽的叹气声。
“我现在都要靠每天早上这一杯咖啡,才能保持住一天的精神。”
旁边的施为先就更如坐针毡了,头都不敢抬。
本来他是应李家大少的邀请,还有李老先生的名义,才不得不过来的。
结果他一来,就看见李大少旁边还坐着个林祥,两人似乎都因为对方的突然出现而在争执着。
这反倒让施为先松了一口气。
两人还在争,那就说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奇怪的三人组还没谈正事,这会港督又来了。
这桌子是可以坐四个人,但他们复杂的关系里四个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