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这么说了,我一个商贾之人又能说些什么呢?”林祥故作委屈地说道。
“嘿,你还委屈上了!”
周主任算是对林祥脸皮厚度有了新的认识。
“可我还听说……你前不久还在港督先生举办的酒会上大出风头,这是商贾之人能办得到的吗?”
“一定是宋世昌给您说岔了。”林祥一本正经地解释。
“是他请我过去,又刚好遇到个酒会,就进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我本人魅力太大太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甩都甩不掉!”
“……”
“想必您也是认同的吧?”
“有段时间没见,你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啊。”
周主任突然有些感慨。
当初林祥不说有多锋芒毕露,但客气的面孔下还藏着的傲气却让人印象深刻。
如今,傲气不知道还有没有,但人是越来越滑头!
“行了,就你们那点小心思,真以为大家不知道?”
“您要说李家就直接说,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有为人民服务的心思!”
“……”
周主任深吸了一口气,他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才能让林祥说出这种话。
“得,既然你没那个心思,那我也没必要再给你传达领导的意思了,这就挂了吧,不阻止你吃饭喝酒……”
“等等!”
林祥连忙大喝,就连餐桌上的余文慧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我不仅有心思,这心思还很野,嗷嗷的!”
“……我猜,你们现在应该都在想着怎么争港岛未来的立法权,没说错吧?”
“呵,就港岛这情况,到时候驻港部队一到,给一百个立法权也没用,这也就是那些被猪油蒙了心的笨蛋才没看明白。”林祥难得很认真地强调。
“我就不一样了,我不是争,是想从那些心怀不轨的外国人手里保护特区和国家的合法权力,忠心耿耿呐!”
电话里一下子没了声音。
周主任自动把林祥后半句自吹自擂的话给忽略,但光是前半段,就足以让他大为惊奇。
在操弄法律的诱惑面前,居然真的有人能忍得住?
或者说,不是没有人想过后果,但大都存在侥幸的心理。
能够理性分析,还大大方方说出来的,饶是见多识广的周主任,也是从未没见过。
包括还在首都的李黄瓜。
表面在首都表忠心,寻求支持。
实则心里就是在争权夺利,仗着国家需要他的投资和在国际上的名望,大肆为自己谋私利。
大家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穿而已。
周主任着急着在饭点打这个电话,本身就是担心林祥会被权力欲望蒙蔽了双眼,一时冲动,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
结果,本来是要提醒的他,反而被教育了?
周主任一时觉得又感慨。
明明以为已经很了解,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你别不信嗷,前几天我碰见施为先,就是立法局副主席,我直接告诉他别做梦了……”
“我信。”
“我知道你可能很难理解……噢,你说什么?”
“我信,而且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猜的没错,国家并不算插手立法局改革一事,而是看着它能改成什么样,要是不妥,等到回归后再改回来就行了,别忘了,就算是五十年不变,那也是要参考基本法的。”
听到这话,林祥猛地瞪大双眼,又忍不住对着前方的空气猛一挥拳,表情兴奋。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
林祥一开始看着这个立法局就觉得奇怪。
只不过他又不是专门研究港岛历史的,根本不知道这立法局在回归前后会经历什么样的变革。
但他很清楚一点。
未来特区政府根本没有立法局这个部门,只有一个名为立法会的机构。
从名字上来看,这两个部门似乎还有很深的关联。
也就是说,按照历史的发展,这个立法局很可能是在回归后被立法会给取代了。
要知道,五十年不变的承诺是很有效的。
为了稳定,特区政府的绝大部分部门,只要不是和殖民地有关的,基本都得到了保留和继承。
那立法局这样重要的部门居然被改名……个中牵扯,林祥猜测,很可能就和政改有关。
洋人在回归前乱改的,回归后一概改回来!
当然,正如周主任所说,应该就是基本法在回归后发挥的作用。
这改来改去,反复横跳,应该就是两国来回拉扯,互相妥协的结果。
至于这其中还存不存在让林祥这样的富豪浑水摸鱼的机会……
废话,那肯定是还有的,不然林祥这段时间忙活这么多事是要干嘛?
当然是钻空子。
只不过和李黄瓜之流不同,他们是想在改革形成的混乱中薅国家羊毛。
而林祥是在回归前后的两次改革中,寻找更加稳妥的长远利益。
像施为先,林祥本来是以为他能在回归后当个过渡主席,就尝试拉拢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