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安听着耳边的讨论声越来越夸张。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猜测,自己邀请林祥来韩国,其实就是想要动手谋害他!
“够了!”崔永安终于忍不住,一声怒喝止住了愈演愈烈的讨论。
“吕警务官,我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指示过你,让你去陷害林祥的,你最好也给我一个解释,不然……”
他露出森然的表情,横眉瞪眼地看着吕警务官。
可惜,吕警务官小手抓在身前纠结着,低着脑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崔先生,您当然没有指示过我。”他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
“是我,在金美珍失踪后,我偶然打听到,您和林祥先生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
“只不过因为合作得不是很顺利,让您最近很烦恼。”
“所以……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让林先生稍微吃点苦头……”
“真的,我真的就只是想让林先生吃点苦头!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我怎么敢真的得罪您呢?”
他殷切地看着林祥,手还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完全不见之前硬气的模样。
啊这……
林祥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解释倒是比什么无缘无故的恨合理得多。
而且无论是哪个年代,哪个国家,都不会缺少试图攀附权贵的人。
有吕警务官这种想法的人,其实并不少。
可现在当事人成自己了,他怎么就感觉这么别扭呢?
“然后,你把消息透露给崔永安,让他英雄……不是,让他及时出现,把我救出来,好让我欠他一个人情?”林祥皱着脸猜测道。
“没错!”吕警务官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昨天晚上我就想通知崔会长了,只是没想到,您的手段如此狠厉,一下子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自然不敢再让崔会长出面了。”
“所以你在怪我挡了你升官发财的机会?”林祥反过来质问道。
理解归理解,但闹出这么多麻烦,还让自己花了几百万美元来处理,他怎么也不可能让对方全身而退。
“不敢,不敢……”
吕警务官连连摆手,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满脸愠怒的崔永安。
“只是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想法,包括李吉宇,其实也是被我利用的,您要责罚,责罚我一个人就行了……”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仿佛认命般长叹一口气,耷拉下肩膀,肩章上那闪耀的五角标志,此时也变得黯淡无光。
咦,这说辞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就是刚刚李吉宇在吕警务官的威胁目光下,那套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的说法吗?
众人的目光,渐渐从吕警务官转到了另一边的崔永安身上,也渐渐变得狐疑了起来。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真的没有指使这家伙!”
崔永安顿时一阵气急。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关键是,他现在是黄泥巴掉裤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在场的都是些老油条了。
拿自己的前途去为别人的生意搏一个人情,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情,要是说其中没有一点利益交换的存在,他们是绝对不信的。
所以崔永安一再辩驳,他们都是用一种“你看我信不信”的猜疑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既不出声反驳,也不帮忙附和。
最搞笑的是,就现在的情况,估计只有受害人林祥,稍微有那么一点愿意相信崔永安……
主要是之前孟波确实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过崔永安和这件事无关。
但要让他评价……
这也太戏剧性了!
林祥自己都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大方地对崔永安既往不咎,要是孟波搞错了,那他岂不是白白放过了罪魁祸首?
可要是就凭这个无凭无据的东西和崔永安决裂,那又太傻、太幼稚……
警察局大厅里,竟然难得地安静了下来。
还是李部长这个人精,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仔细揣摩了一下,便把他们的心思了然于胸。
“这件事要是称为乌龙,那对遭遇了一连串事件的林祥先生就太不公平了,也有损我们大韩民国的公信力。”
李部长扶着椅背站起来,缓步走到人群的中央。
对着林祥点了点头,得到他的点头回应后,转而看向崔永安。
“但要是因为别人的错误,连累崔会长蒙受不白之冤,同样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情。”
知己啊!
崔永安顿时心生感激,热切地看着李部长。
“不如这样。”李部长望了一眼外面浓重如墨的深夜,以及隐隐可见,持续坚守在外的记者们。
“我听说林先生用一千万韩元向民众悬赏尸体,这笔钱,以及李吉宇的资金就由崔会长承担,作为他没有保护好客人,失职的惩罚。”
“另外,林先生为汉城民众击毙丧尽天良的杀人狂池映民,我会亲自上报总统,为你的见义勇为申请最好的奖励。”
“两位,你们觉得这样可以吗?”
这碗水端得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