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的战乱本就不断,雍德帝怕病了的消息传出去才一直瞒着,只说是受凉身子不适,这下算是瞒不住了。
太医院那边也终于察觉到皇帝是中毒了,只是具体什么毒却无从下手,眼瞧着皇帝身体一天天衰败却无能无力。
雍德帝才三十出头,哪里接受得了自己不久于人世的消息。
他心里也是又怕又恨的,他不是个傻子,这会儿自然也想到了宫里有人害他,约莫从去年第一次受凉就是被人下了药。
一想到自己这病雍德帝就控制不住情绪,甚至打杀了许多无辜宫人。
边疆如何他已经不操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病,之前那个神医是揭了皇榜来的,最后也没查到是谁派来的,只是太医院院首断定他中的毒约莫是外域的。
他也只能派些人去外面寻解药,十天,二十天……
雍德帝是生生感受着自己这身子一天天垮下去的,后宫妃嫔们本该是轮流侍疾,可有些受不了的就想装病,雍德帝这会儿看谁都觉得是叛徒,所以那些没做好的妃嫔不是被废就是用了刑。
若不是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怕直接杀了人惹得臣子心寒就不单单是废了位分了。
至于他那位曾经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林青妍,早在他晕了的那日就被下了大牢,是太后下的旨,理由就是损伤皇帝龙体。
这次皇帝什么也没说,毕竟他心里也有些埋怨的,他甚至想着若不是林青妍来勾引他也不会中途晕倒。
所以说什么狗屁白月光的,真要损伤了利益便什么都不是,爱的时候找旁人做挡箭牌,不爱的时候怕是死了都不会看一眼。
“陛下,这是太医院新研制的药,您尝尝?”
都说重病见人心,这么些妃嫔侍奉,也就只有柳拂音最上心了,每次都是亲手,一口口的喂他,日夜不休的照料。
一想到之前还怀疑她,雍德帝又是满满的愧疚:“音音,朕约莫是真不行了,朕不该瞒着你哥哥的事……朕会立长子为太子……”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拂音捂了嘴,面前的女子无声的流着泪:“妾身这几日也想明白了,妾身知道您是怕妾身难过才瞒着,既如此您就不该说这些丧气话啊!您还要陪着臣妾和孩子,要长命百岁呢!妾如何都没关系,可是孩子还小,就算真接了那个位置怕也要被朝堂上那些豺狼虎豹吃得死死的啊!如果可以的话,臣妾恨不得替陛下受了这些病痛……”
柳拂音边说边哭,是声泪俱下的诉说自己爱意的同时又表明了她毫无野心。
雍德帝吃了药又被柳拂音耐心的哄着,他这会儿心底静的厉害,睡着前还在想着——
这后宫,果真还是柳氏这般爱朕。
在一个月寻医都无果时,雍德帝终于死心了,柳拂音这会来的时候他正在立遗诏。
“陛下,您这是在做什么?”看到那诏书柳拂音瞬间红了眼。
雍德帝遮遮掩掩的把写好了还未盖章的诏书收了起来,对着她又扯出了抹悲凄的笑容,还一副深情的拉着她的手:“音音,你会一直陪着朕吗?”
柳拂音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眼眶里满是泪水:“陛下说的什么话,妾如此爱陛下您自然会一直陪着啊!”
不得不说这狗皇帝当真是狗啊!居然想让她给陪葬!
到底是太后身子太好,才想着她死了孩子还能交给太后是吧!
既如此,就不要怪她了。
接下来几日,雍德帝就是不停的召见大臣,似乎在商议身后事,而太后也因为忧思过度,病倒了。
这会儿底下那些小妃嫔也见不到陛下了,来侍奉的也就是柳拂音等高位妃嫔,其中柳拂音来得最勤,几乎每日都会来看看他。
“陛下,您怎么又看起折子了!”
一见他不顾身体的忙碌柳拂音就不停的叹气,“您都如此了,还不知道休息休息嘛!”
“朕无事,只是我们的孩子还太小,你年纪也不大,朕总要为你们母子三人考虑,要把这些糟心事先解决了才放心去。”
雍德帝说的冠冕堂皇,柳拂音都要以为他真是为他们母子考虑了,心里再鄙夷可面上他也是装作感动涕零。
“陛下,您爱妾身吗?”柳拂音突然抬头问了这么句。
雍德帝轻笑,目光闪躲,“自然。”
太后的病更重了,来势汹汹的瞧着比皇帝都要严重几分,这会儿瞧着已经下不来床了。
夜半。
昏暗的紫宸宫里燃着两盏烛,柳拂音根据系统提示在那板砖下找到了几个盖了章的诏书,“大人快来瞧瞧。”
一共有三个,一个是传位的遗诏,这是没问题的的,还有两个,一个要她陪葬,她的两个儿子交给贵妃照看,最后一个则是……要杀了崔含章。
看了这两张诏书崔含章只觉遍体通凉,这皇帝当真是如此绝情,到死都未完全信任他么?
看着苦笑的崔含章,柳拂音轻戳了戳他:“大人在愣什么,还不快来修改。”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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