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柳拂音已经躺到了榻上,一脸苍白,还无声的流着泪,看见太子过来无力的抓着他的手,“殿下您说,妾是不是没有这个命,所以妾……”
太子一看柳拂音哭心都要碎了,一边催促陈太医诊脉一边安抚:“音音莫要乱说,太医已经来了,你会没事的。”
他心里也很害怕,他和音音已经失了一个孩子,要是再失了这个,别说音音难过,他这心里怕是也不好受。
陈太医这次诊脉时间长了些,面上是一脸凝重,脉象紊乱有些弱,看不出什么来,但他还是斟酌着开口:“良娣胎像虚浮,臣这就写个方子让人去煎几副安胎药吃着,再用些大补之物,孩子应是能保住的,微臣斗胆一问,良娣可是碰了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就该演技派云桃上场了,她惊恐万分的说道:“难不成是膳食出了问题,我们家良娣正用着膳突然肚子疼了起来。”
这会儿桌上的菜都还摆得整整齐齐,陈太医这一尝,好家伙,有一半都出了问题。
这自然不是对方傻得加大了剂量,而是柳拂音刚刚让人加的。
陈太医惊恐的跪下,“殿下,是鹿衔草。”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定是后院内斗,做太医的就怕这后院阴私,指不定哪会就被牵连了。
太子脸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他看了陈绾君一眼,又道:“去,给她们几个也诊诊脉。”
“殿下,看这几位主子的脉象约莫也服用了活血化瘀之物尤其是温良媛,本就体寒,这往后怕是子嗣艰难了。”
温良媛宛若晴天霹雳般,仿若失了精神气,直戳戳的跪了下来,“殿下,求您一定要彻查此事啊!”
这回田忠顺也把膳房管事和今儿个做菜的几个厨子带来了,出了事,不管是有没有下手,一个个都说着不知道。
太子没有那个耐心,冷声道:“直接把膳房所有人都拉下去审问。”
谋划突然败露,尤其所有人都被查出中了药,陈绾君这才有了几分害怕,劝道:“殿下,膳房的人众多,这都拉下去用刑是否过于残忍了,先不说是不是他们做的,可到底无辜的人多啊!”
她说着又看向了柳拂音:“柳妹妹向来善良,定然也不想牵连无辜的人,毕竟这事还没个定论,说不准是外面的人下的手呢!”
这真要被拉下去受刑,不死也要脱层皮,底下跪着的奴才纷纷开口求着柳拂音:“柳良娣,奴才们真是无辜的啊!您就算给奴才们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做这事啊!求您饶过奴才们吧!”
柳拂音简直要笑了,这会儿倒是把善良绑在她身上了,她直接柔弱道:“是,太子妃说的有理,妾被害了是自己活该,妹妹们也是,妾身等不该让殿下审问底下的人……”
这番阴阳怪气还没说完,底下的奴才们就被带走了,太子也不管陈绾君说什么,直接吩咐:“陈太医,柳良娣这胎从今日起就交给你了,每隔一日来请一次平安脉,势必要确保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是,微臣定然尽心尽力。”
等房中只剩他们两人,柳拂音才扑到了太子怀里,不哭不闹,只是抬手轻抚了太子的眉头,“殿下,妾没事,您不要再皱着眉头了,还有宋昭训的事,殿下节哀。”
小女子没有哭诉,却又开始关心起他来,太子这紧绷的情绪瞬间散了些,似有些无奈:“音音,也只有你,在这种时候还能关心起来孤了,不过宋氏有孕,音音不醋吗?”
“那可是殿下的孩子,妾身自要爱屋及乌,替您难受还来不及,为何要醋?”
这段时间,太子确实累的很,父皇就和个拎不清的妇人似的,最近这些天看他和几个大臣走的近了,又开始猜疑起来了。
这会儿被她抱着关心着,一脸坦荡的诉说情意,疲倦的身子也放松了几分,索性上了榻抱着她一起睡,脑海里乱糟糟的。
他心里不安的很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事和陈绾君有关系,毕竟外边的人怎么也不好插手他这东宫的事,那也只能是内斗,那些新人才来了不久,怎么想也是有着管家权的太子妃嫌疑更大。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陈绾君能做出这事,她对这些女人的厌恶基本上是放在明面上的。
后面这查是在查,不过可怜宋昭训的孩子肯定是回不来的,太子又是个无情的,最多让人给她送些东西安抚,连看都没再去看。
*
待柳拂音睡着,太子就起身去了关雎殿,见着人也不打什么太极,开门见山的就问道:“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这才几个月,虽然太子自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意没有变,可他总觉得绾绾在伤了脸之后变得越发不像她了。
她就这般看不得他有孩子吗?从动手推人到下药,她竟然变得如此狠心!
太子觉得他还是很了解陈绾君,只是他从未想过,她如今早已没了从前奋不顾身救他时的善良,也开始变得像宫中的女人这般善妒又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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