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根本没想到柳拂音会有孕,所以这太医来诊治也是大大方方的,屋子里的奴仆也没遣退,在场的人是听得清清楚楚。
太子原本的不悦瞬间散去,整个人宛若被雷劈了般的愣在原地,还是田忠顺带入贺喜才反应过来,这才恍若隔世般的开口,“柳氏果真有孕了?”
在得到陈太医的再次肯定后,太子心中一阵狂喜,但很快担忧了起来:“良娣晕了过去,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大碍。”
“回殿下,是有些动了胎气,但臣已经让人下去熬了安胎药。”
“好,赏,都有赏!”太子就和第一次当父亲的毛头小子般,恨不得把柳拂音抱起来转两圈。
这个时候柳拂音突然醒了过来,看到面前的男人更是和救命稻草似的,惊恐的抓着他的手,“殿下!殿下,我的屋子里有蛇,我好害怕……”
一时间连称呼都用成了“我”,可见是真的吓到了。
见女子惊恐的大叫,太子忙将人搂到了怀里,轻哄着:“别哭了,已经没事了,音音你看清楚,这是孤的前院,你已经是有身孕的人了,可莫要哭坏了身子!”
柳拂音本趴在他的怀里小声哭诉,半晌才安静下来,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殿下可是说真的?”
太子心里也高兴,少有的温柔捏着她的手,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上:“已经一个多月了,可要保重身体才是。”
正说着,陈太医让让熬的安胎药也呈了上来,太子接过,亲自喂她。
柳拂音只喝了一口,眉头就拧了成了一片,“唔,好苦。”
太子有些无奈:“乖音音,如今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不喝药怎么行呢?”
柳拂音只是想撒娇试探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太子也不气,反而耐心的哄着她喝药,当真是母凭子贵,有了身孕她在太子心里也水涨船高了!
只可惜,这个“孩子”注定只是空欢喜一场。
前院一时间喜气洋洋的,得到消息赶来的陈绾君就像是个外人般,站在门口许久都没人注意到她。
看到两人的亲昵模样,她的心都凉了一片,那日她看到的印子是真的,安郎早就同柳氏圆房了,只有她像个傻子般还说着不许他碰柳氏。
难怪,难怪柳氏院子里有蛇他会第一时间出现,还直接将人带回了前院。
是不是他早就被柳氏的美貌吸引了!
不,不会的,安郎或许只是想要个儿子,但是怕她伤心这才瞒着。
陈绾君的思绪翻涌,想让这人消失的念头达到了顶点。
刚想开口质问,扑到安郎怀里的柳氏突然看向了自己,还露出了抹得意的笑来。
陈绾君好不容易按压下去的怒火蹭蹭蹭的涨了上去,气冲冲的大吼:“安郎,你居然瞒着我和一个妾室欢好,竟还有了孩子!你怎可如此对我?”
若不是男人紧紧的抱着那贱人,陈绾君当真想一巴掌打上去出气。
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抢过她的东西,这个贱人当真是装模做样,私底下一口一个姐姐,谁曾想竟是个勾人的狐媚子!
太子深知对不起他,松了抱着柳拂音的手,起身宽慰:“绾绾,别说了,这事到底事出有因。”
陈绾君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尤其是那个女人眼中带着讥笑故意挑衅她,不顾身边人的阻拦愤怒的指着柳拂音:“我为何不能说?安郎,她就是个故意勾引你的狐媚子,你看看她啊,她就是装出的一副善良模样!说不准她有孕的事情也是造假的,就为了拆散我们,安郎,你不要被她欺骗了!”
陈绾君气得直跺脚,太子看着却越发的失望,“够了!柳氏她是孤的良娣,什么勾引狐媚子的话也太难听了,她若真是,那孤岂不就是昏了头!太子妃,你今晚也是被蛇吓到口不择言了吗?”
男人冰冷的视线扫来,陈绾君只觉遍体生寒。
跟着的迎冬也小声提醒:“娘娘,您约莫是吓到了。”
什么吓到了就是太子给她的一个台阶,陈绾君不是看不出来,可她就是咽不下这么一口气。
这一个多月的身孕,明摆着太子从一开始就碰了这个贱人,可却口口声声的说着厌弃,书房里那些怒斥怕也是骗她的!
陈绾君一步步的走向男人,脸上尽是绝望:“安郎,你可还记得自己答应我的事,还记得我们被人追杀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柳氏一个良娣居然值得你这般相护吗?我才是你的太子妃你的妻子啊!你曾经说了要一生一世爱我敬重我的人啊!难道你被这个女人迷惑到忘了吗?”
“这些日子你说是歇在书房,其实都是在这个贱人的床上吧,还故意瞒着我哄着我,把我当成傻子一样,安郎,你到底还爱我吗?”
句句声嘶力竭,除了让太子有些许愧疚外,更多的是烦躁。
当着下人的面就敢如此质问他,不给他留丝毫面子,太子只觉绾绾这性子是越发跋扈了,简直就是被他给惯坏了!简直就是目无尊卑,丝毫不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原本涌上来的愧疚被女人不分场合的指责给压了下去,他是太子,做什么难道还要听旁人的吗?
况且他本也是为了她,怕她难过这才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