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承认。
她静静的看着对方,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慕远之忽然变得痛心,他忍不住问:“稚儿,我现在可比三哥要可怜多了,所以,你要不要试试对我好些?”
他的语气满满全是祈求,整个人被一层悲哀所笼罩。
宋稚却并未被迷惑,“殿下,我不是可以救赎你的那个人,所以就不给你营造希望了。”
“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他无法接受宋稚自始至终都不会多给他匀出一丝感情。
他有些激动的站起身,“不管有什么行动,只要有你在,我从来都不会对你下手,每次都吩咐他们绝对不能伤到你。”
“就连你每次拒绝我,我也是尊重你的意思,从没有强硬把你抢回东宫的举动,你要开店我给你最好的贺礼,你喜欢天山雪莲我马上双手奉上,难道我还不够好吗?。”
慕远之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掉,说着说着便开始歇斯底里。
“你借口在东宫中毒三四个月不露面,我有没有拆穿过你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闭门谢客跟慕南祁双宿双飞罢了。”
他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双目圆睁,声音里充满了愤怒、绝望和不甘。
宋稚表情未动,人却是跟着他一起站起身。
“太子殿下,如果你真的有气,应该冲着对你有血缘关系的皇帝发,毕竟做出那些不公平待遇的人是他,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把我叫过来说这些,照你这么说,你只要付出过我就必须要跟你在一起?这算什么霸道发言。”
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太子殿下,真正强大的人,无需别人的爱来肯定自己。”
慕远之脸上露出片刻迷茫,但很快就被颓败取代。
他自言自语道:“我需要别人来爱我啊,为什么一个爱我的人都没有呢。”
因为有了醉意,慕远之这样发泄一通更像是耍酒疯。
换作平时清醒的他,绝对不会说出这么脆弱的话。
宋稚有预感,她能和慕远之这样心平气和坐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他这会儿防备最薄弱的时候,她问出了心中最大的那个疑问。
“当初每一次我们有了发现时,为什么你的人总能及时出现扼杀线索?”
慕远之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
听到这个问题,他眼睛里闪过几分清明。
他忽然笑了起来,收起先前张牙舞爪的模样重新坐回桌前。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早就发现了三哥和大哥的样貌很有玄机,我比你们更早调查这个事。”
“不过因为太过久远,很多事太难查了,当我查到宁倾城那里的时候,却发现你也查到了那里,我当然不想让真相公之于众,便让手下的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宁倾城。”
“我本以为线索断了之后这个秘密一辈子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可谁能想到还有个接生婆。”
慕远之握起拳头,“我只是输给了天意!”
宋稚皱起眉头,脸上带了一层寒霜,“为了一己私欲乱杀无辜,你凭什么奢求别人会爱你。”
“我为自己争取有什么错!”
把这些事说出来后,慕远之反而轻松不少。
“若是我不争,我就会一直憋屈窝囊的活在行宫一辈子不被父皇看到,若是我不争,我早就死在了那群踩高捧低的刁奴手上,稚儿,我只是为了生存,你该不会要劝我善良吧。”
宋稚目光深深,“不必偷换概念,当你的箭射向无辜之人的时候,你早就背弃了最初那样简单的初衷。”
一开始只是想生存,然后就是想要吃的好穿的好,然后就是想要站得更高、站的最高……
欲望,向来是无穷无尽的。
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慕远之无话可说,索性也不再装出那副宁静淡泊的样子。
他笑的别有深意,“是,我就是背弃了初衷,因为我不仅要活,还要活的体面,我要让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辱我。”
“稚儿,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来到我身边吧,我会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会和你一起走上权利巅峰,我们一起迎接属于我们的盛世。”
他口齿伶俐野心勃勃,哪有一点醉酒的模样。
宋稚不愿与他费口舌,“谢谢,不必了。”
她可真有礼貌啊。
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会自己去拿。
再度被拒绝,慕远之眼底流露出杀意。
“稚儿,我保证,这个太子之位不会换人,你不用妄想靠三哥走上那个位置。”
他说的信誓旦旦,宋稚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
他这话说的有趣,是什么让他如此大言不惭呢。
慕远之不是说大话的人,如果他这么确定,那一定是拥有了足以让他这么自信的后手。
宋稚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套话,就看见慕远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四面八方立刻涌进来无数黑衣人。
他低声道:“你真以为在苍家的地盘上我就不敢动你了?稚儿,你不愿意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