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郊离开,直到来到人多的地方,小桃才总算浑身松懈下来。
“小姐,刚刚吓死奴婢了,你是没看到他们一开始那眼神,若不是你直接出手将他们震慑住,恐怕他们都要扑上来了。”
宋稚忍俊不禁,“怪不得你在里头气沉丹田一句话也没说。”
“奴婢这不是怕一开口破坏气势嘛。”
小桃拍拍胸脯,“您给他们定金让他们去传播那些消息真的靠谱吗?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的人去就行了。”
宋稚道:“我们得摘出来,不能叫人发现流言背后有我们的身影,再者这些混迹于市井的人说话才更容易让人相信啊。”
她眸光深邃的看着前方,语气悠长。
接下来两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近来连续暴雨,南方遭遇水患,秋收的粮食大面积被毁,从而今年没有新粮运入京城。
得此消息,京中粮食价格迅猛攀升,大家人心惶惶,百姓们着急忙慌的想屯粮,却发现所有粮铺早已被抢购一空。
百姓们家中存粮不多,怕没粮食过冬,纷纷集结在官府门前讨要解决办法,想让朝廷开仓放粮。
而官府也没什么余粮,见事情愈演愈烈赶紧往上汇报。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朝廷并没有任何表态作为。
于是京中怨声载道,很快便流传出了一些当今皇上冷血无情,不顾百姓死活的流言。
在不满甚嚣尘上时,更是有不少百姓做起了贤王与皇上的对比。
大家都说贤王明德仁善,比当今皇上更加德行配位。
再加上贤王前段时间为了男子的利益据理力争,而皇上却和稀泥,刷了不少男子的好感。
这些人更是成为主力军,十分拥护贤王。
在这般趋势下,贤王不仅没有像以前那般安分避嫌,反而一反常态大剌剌的开始高调以寻常价格卖粮。
百姓们对贤王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纷纷感慨这才是真的为黎民百姓着想。
皇宫里,皇上看到一封封奏折上的内容气的脸都绿了。
他一把将折子甩在地上,沉沉道:“江南的确有水患,可秋粮早已在进京的路上,你拦住消息就是让百姓对朕失望继而提高贤王的声望吗?”
宋稚道:“皇上何必因为暂时的高低气愤,您说,贤王会不会借此机会好好推波助澜让自己后续行为名正言顺呢。”
皇上压制着怒气,“他以前在朕面前伏低做小,倒是朕小看了他的野心。”
“城中粮食均被同一股势力抢购一空,臣女查了查,此次购粮的人和之前往城外送干粮的人是同一伙人。”
“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愤怒的抓紧龙椅,“他以为仅凭这些小恩小惠就会动摇朕的地位,未免太过天真。”
“虽然就这点小恩小惠,但假如皇上愈发昏庸行事无状呢。”
“你是说……”
“贤王筹谋这么多年,皇上不如陪着他表演一番,然后将他所有的人马一网打尽。”
皇上露出沉思的神色,权衡着利弊。
天子的威严让他不自觉散发出阵阵君威,一旁的公公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他深邃的看向宋稚,“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老三?”
宋稚没有否认,“是。”
“可你知道,朕不会让他染指皇室。”
“我不在意。”
他不让染指就不染指啦,反正慕南祁会自己染指。
别说慕南祁,她都会染指的好嘛。
只是在眼下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借助皇上的势力先将贤王这个隐患铲除是最佳选择,所以她才会故意激怒皇上打这个赌。
沉默片刻,皇上突然道:“若你此次立功,朕可以答应饶了老三性命,不过……”
皇上话锋一转,“他残害太子,朕会将他从玉蝶上剔除,逐出京城。”
宋稚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皇上圣明。”
话音落下,门外忽然传来宫人的声音,“皇上,贤王殿下求见。”
皇上下意识看向宋稚,宋稚耸耸肩没有说什么。
她自然是收到王澜之说贤王今日会进宫的消息才会先一步进宫,因为她也很好奇贤王打算如何拉皇上下水。
皇上使了个眼色,宋稚会意,连忙躲到屏风后。
“宣。”
贤王风尘仆仆从外边走了进来,进来后二话不说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兄,京城那些流言想必您一定略有耳闻,还请皇兄切莫当真,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离间您与臣弟的。”
他说的情真意切,“您知道的,这么多年臣弟始终对您保持敬畏,断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皇上用下巴指了指摔在地上的奏折,冷声道:“你不敢有非分之想,可已经有这么多人替你想了。”
贤王狐疑的捡起地上的折子,看到里边的内容后顿时脸色煞白、浑身颤抖道:“皇兄明鉴,臣弟绝无叛逆之心。”
皇上眯了眯眼,就在贤王以为皇帝会继续发怒,他都想好要怎么狡辩时。
皇上忽而朗声笑了起来,“好了,朕逗你呢,你还是这般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