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店里一切恢复正常,宋稚没有再过多谈论这件事。
“秋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月叹口气道:“身体上的伤怕是没几个月养不好,她的精神也不太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反应极大。”
那姑娘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眼下有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宋稚道:“请大夫给她治着,旁的姐妹闲下来没事也可以多找她说说话。”
“好。”
秦月点头应下,她现在走了盼头干劲儿十足,整个人容光焕发看起来要比之前年轻好几岁。
林儿是她和新荷新莲换着在带,林儿很是乖巧,小小的娃娃在店里几乎都没怎么哭闹过,小桃这个干娘也会不时过来帮着带。
宋稚本来打算等晚上慕南祁来的时候给他说说王二被杀的事,可她今晚等了很久也不见慕南祁前来。
最后烛火燃烬时,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风和日丽。
宋稚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四下看了看,确认慕南祁昨夜确实没有来过。
她有些奇怪,不过也并未多想。
她方来客的生意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前去店里的女子依旧络绎不绝。
宋稚去郊外的庄子看望秋儿,秋儿对她反应没那么大,但还是一直缩在床角不愿出来。
直到她轻声说出‘王二兄弟死了’,秋儿才怔忪的放下了一直护在胸前的被子。
她先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出了声。
宋稚道:“窗外的阳光那样好,你不想出去看看吗?”
秋儿贪婪的看着窗外的阳光,隔得远远的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又触电般收了回来。
“我……我不配。”
她的声音细弱微蚊,“我失去了贞洁,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孩子,我……我……”
宋稚挪进去握住她的手,“贞洁不是评判女子好坏的标准,孩子也不是你来到这世上的任务,既有机会看遍这大好河山,何不好好为自己活一遭。”
秋儿愣愣的看着宋稚,长期压迫下她并不能马上认可宋稚这些话的意思。
但,没有关系。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她只需要打开一条缝让光亮透进来一些便好。
只要在心上种下这样的想法,总有一天,这个房间会为了接纳阳光门窗大开,满室明亮。
说完这些话,宋稚便将空间留给了秋儿。
今日还有一篇文章要教给秦月,她离开庄子便直接来到了铺子里。
然而她刚到那里,就看见秦月急匆匆的拉住她道:“小姐,今日店里又来了两个被家中夫君殴打到浑身是伤的女子,我已经叫了大夫为她们诊治了,这会儿都在后院呢。”
听见这种屡见不鲜的事,宋稚心中还是会燃起怒火。
“还以为这些男的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他们依旧死不悔改。”
宋稚沉着脸随秦月去到后院,大夫已经面诊结束。
“她们身上伤势不算太严重,就是流血比较多看着吓人,老夫开几副调养身体的方子给她们就行。”
送走大夫,宋稚进入房间看到了两个鼻青脸肿的女子。
她们以泪洗面哭的好不伤心,“小姐救救我们吧,我们差点就被打死了,求求小姐收留我们。”
秦月红着眼睛很是动容,“你们放心,到了我们这里,定不会让那些烂心肠的狗东西再欺负你们。”
宋稚没有开口,但也算默认了秦月的话。
两人见状便要下跪谢恩,“小姐大恩大德我们此生不忘,以后定当牛做马报答。”
秦月眼疾手快拉住她们,“你们浑身是伤就别乱动了。”
宋稚也道:“你们不要想那么多先好好养伤。”
两个女子感激涕零,艰难的躺了回去。
秦月忿忿不平道:“现在京城谁都知道苛待女子会有报应,纷纷有所收敛,你们两人的夫君还真是毫无顾忌,敢在这关头把你们打成这样。”
两人没想到秦月会忽然这么说,彼此看了一眼后有些讪讪,“是啊。”
宋稚道:“他们为何对你们动手?”
提起这个,两人顿时伤心不已,“能为何,喝醉了也打,饭菜不合胃口也打,赌输了也打,总之永无宁日。”
她们眼泪不断滑落,“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小姐求助的。”
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以前那些个男子出事都是小姐你们的手笔吧,他们得到报应实在是大快人心。”
她们说的过于直白,秦月没有吱声,宋稚也没有应下。
尴尬中,两人似乎也意识到最后一句话稍欠妥当,于是动动嘴唇换了个话题道:“其实我们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不情之请。”宋稚示意她们说出来。
她们踌躇一下才道:“我们知道小姐不会让我们这些苦命女子白白受难,定会为我们做主,可像先前那样只给他们教训并不能让他们收手,能不能……能不能直接杀了他们让我们脱离苦海。”
秦月没想到她们这般大胆,下意识看向宋稚。
宋稚神色未变,细细打量着二人。
场面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