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沉吟片刻,问道:“非要如此才行吗?”
贤王一字一顿,没有任何商量余地,“非要如此才行。”
宋稚不着痕迹的握紧袖中匕首,虽然这是在苍家地盘上,但她不能完全相信人性。
若管事倒戈,她会第一时间破窗而出,暗卫也会第一时间杀进这里。
见事情无法转圜,管事叹气道:“那就得罪了。”
说罢一挥手,身后的打手顿时鱼贯而入。
宋稚暗呼不妙,一把抽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窗户,然而一只脚刚踏上窗台,就发现那些那些打手直勾勾的冲着贤王的侍卫去了,压根儿没有管她。
那些侍卫一时没反应过来错失先机,一连折损好些个,很快便处于下风。
管事笑眯眯的走到宋稚面前,“宋姑娘无需担心,在苍家地盘上,您永远是第一选择。”
宋稚有些尴尬的从窗台上退下来,拍拍衣服上的灰,“你们这样不怕把贤王得罪死?”
管事笑容恭敬,“您也说了,他只是贤王。”
不远处,贤王暴跳如雷,“好好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茶铺也敢不将本王放在眼里,本王一定要踏平这里!”
正欲唤来支援,管事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
“苍家乃皇上亲口御赐的皇商,这令牌也是皇上亲自赐下的皇商令,王爷纵然千金贵体也不得在此只手遮天,若王爷执意闹事,苍家只好将此事禀报皇上来定夺对错。”
贤王脸色顿时难看到极致,挥手叫停打斗的侍卫,咬牙切齿道:“你敢拿皇上压本王!”
管事恭敬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就事论事。”
宋稚在旁边阴阳怪气,“王爷这是不服气?莫不是觉着自己比皇上权力还大吗?”
“你休要信口雌黄,本王何时那么说了。”
“那您为何对皇商令毫无敬畏之心?”
“你!”
贤王脸色铁青,一旁的王澜之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他满含深意道:“宋小姐何必这般固执,那个最高的位置向来是是能者居之,你怎知以后不会后悔今日这般咄咄逼人,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话唬唬旁人也就罢了,偏偏宋稚并不在乎日后好不好相见。
她眨眨眼睛笑容可掬,“可俗话还说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梁子已经结下,依我看还是一了百了的好。”
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眼中杀意却丝毫不像是说笑。
她想起了客死他乡的宁倾城,她本该儿女成群过着悠闲的小日子,却因贤王沦落到那个地步。
甚至他秽乱后宫与后妃厮混出孩子,慕南祁前半生的所有不幸,可能都是因他而起。
宋稚看了看四周,对方所剩的护卫不算太多,解决起来不会太麻烦。
看出她不是嘴上说说是真有这个想法,管事冒着冷汗忙在她旁边小声道:“宋小姐,若王爷和王大人在这里出事小人实在不好交代,还望小姐高抬贵手。”
听闻管事求情,贤王面色更是像吞了苍蝇一般难看。
他可是贤王,皇亲贵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用得着一个卑贱的茶楼管事帮他求情。
死死捏住椅子,贤王眼中的憎恶几乎要凝成实质。
“废话少说,想杀本王,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从一开始震碎屏风就可以看出他武功不低,因此他身怀仰仗所以有恃无恐很正常。
宋稚思绪一转,忽然收起匕首,“王爷说笑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王爷怎么还和我一个晚辈较真了。”
贤王没想到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一时猜不透宋稚在想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眼下局面对自己不利,若真把这事捅到皇上面前,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人设就会毁于一旦。
以皇帝那种敏感多疑的性子,只怕还会将他调查个底朝天。
他现在很多事已经进入关键时期,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想到这里,贤王阴沉的借坡下驴道:“本王自然不会和小辈的玩笑一般见识,今日纯属误会,本王请宋小姐来不过是喝杯茶交个朋友,既然宋小姐不愿那就算了。”
宋稚笑了笑,“王爷言重了,得王爷青睐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不愿呢,只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力有限,除了喝茶做不了别的事而已。”
她微微福身,“既然误会已经解开,我就不在此打扰王爷了,告辞。”
不等贤王回答,宋稚转身就走。
管事使了个眼色,立马有打手护送宋稚离去。
王澜之不甘心道:“王爷,难道就这么让她走了。”
贤王双眉紧蹙,斜睨过去一眼,“不然呢,王大人去以丞相的名义将她拦下?”
王澜之赶紧捣蒜般的摇头,“不不不。”
他们这事本就不能摆在明面上,如今没达到目的还暴露了自己,实在得不偿失。
他们知道宋稚与苍家有交情,却没想到苍家能力挺她至此。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点。
贤王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好一个宋稚,好一个苍家。
一旁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