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又有一个更猛烈的消息传来,平天侯率领的西辖关大军,骤然向东袭去。
“不好,他是要去助力胡水林?”
黎都城内的诸将,闻言也是惊异万分。
他们万没想到,这平天侯行动竟如此迅速,猛然又要东去。
而在蒲城准备与东川军拼死一战的慕容松,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抹惊恐之色闪过。
这平天侯,莫非要断他后路?
要知道,如今他率领着两万大军,正想攻击蒲城,距离黎都有上百里,这时一旦让平天侯插入他的后背。
他必将是腹背受敌,如此一来,军心不稳,攻不下蒲城的话,必死无疑,就算攻下了蒲城,但要面对五万西辖大军,又是平天侯带队,了无胜算!
“将军,是否攻取蒲城,由您说了算,誓死追随!”
此时的吴海,已经支援慕容松,并与他并肩作战。
两人生死与共,早已经有了把性命交给对方的觉悟。
慕容松此时的内心纠结,如同万蚁缠绳。
若是他一人,那断然是攻下蒲城,生死不惧,一往无前。
但他身后是千千万万将士的性命,是未来北武朝的天下的走向。
打仗,从来不是一个英雄人物的故事。
慕容松心中似有决意地问吴海:“咱们攻下蒲城几率有多少?”
“三成!”
吴海不假思索地答道。
但这个答案,并没有让慕容松感到意外。
若是他的大军单单与东川军展开大战,那胜算起码有六七成,甚
至更高。
但慕容松他们早已发现,这东川军中有沃日军的身影,并且这种趋势愈演愈烈。
起初是有一些沃日军装上东川军的军服,混迹其中,但战斗力,战斗方式,却是沃日军独有的快马横刀,就像当初端木桑的战法。
现如今,这种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甚至战场上能看到小股沃日军,身穿着别样的军服,直接插入战场中,杀向慕容松他们。
这已经很明显了,东川军的背后,是沃日军的支持,也就是说,慕容松他们面对的是两个敌人!
“若是攻下蒲城后,咱们能杀回黎都的胜算又有多少?”
吴海眉头一皱,心中思索着他们战后的损失,已经后方平天侯的战力……
“不到两
成!”
慕容松认真地看着他道:“那就是一成!”
“王爷!”
吴海持剑拱手,腹腔内发出悲鸣一般的恳求声。
“我等都是勇士,理应战死沙场!”
其余将领闻言,也是涌动心中的战意,跪下沉声喝道。
“战死!”
“战死!”
慕容松此时,心中仿佛一座古塔,强行镇压着塔下的凶兽,而古塔在这喝声中,有摇摇欲坠之相。
没错,他正在丧失理智的边缘,殊死一战,不顾胜算,更不顾存亡,英雄战意,迸裂而出。
“不可!”
顿时,一道天谷之辉映下,理智之光重回心中,慕容松大声喝道。
他胸中应怀天下。
起兵初衷是为何?不是留美名,更不是逞英
雄,能屈能伸,百折不挠,最终才能到达顶峰!
这一瞬间,他仿佛悟了!
听见那一声不可,吴海等人脸色一沉。
“王爷,此时若退,我军定会沦为天下笑柄,被胡水林击败,我不服!”
“我也不服!”
众将齐齐呼声,请战雀跃。
但慕容松此时心中的古塔已然不再晃动。
他竖眉冷脸,凝视着众人道。
“笑柄?可怕吗?
十万可怕吗?
但若是咱们全折在这儿,黎都被围,兵微力薄,咱们的北武朝,就会彻底断送!”
没错,此时的慕容松,已经不是考虑这一场战局。
他的眼光,已经跳到了整个天下大局,北武朝的大局。
众将闻言,似懂非懂,却无一人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