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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绪,请安静,一、二、三,开始——”
1900的双手随之放上琴键。
天赋秉异的1900放荡不羁、不为世俗所动,演奏是他的毕生所爱,这个惊才绝艳的音乐天才,似乎总能轻松地演奏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天籁之音。
1900的手指仿佛连接着他的眼睛与心灵,而此刻,他正透过舷窗看向那个甲板上的年轻姑娘。
海风吹起她的黑发,却遮不住她精致的五官,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忧伤的古典美中,流露出一丝神秘与脆弱,如同不染凡尘的天使。
1900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追逐着她,透过一个个舷窗,空气中仿佛都蕴积着澎拜而来的爱恋。
她有一张超凡脱俗的面容,就像一只在溪边喝水的小鹿,正抬头望着他。
那抹眼神中,有一种美丽而悲怆的孤独感,那甚至是病态的,却令1900着迷不已。
默默无言,浪漫至极,爱情的冲动与神秘莫过于此。
摄影机后的托纳多雷此时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只有这样能令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美人,才能成为1900生命中的灵感女神,让他冲动想念徘徊,甚至为她动过下船的念头。
而在1900最终还是止步不前,放弃下船后,才更能加深那份震撼,海上钢琴师是命运悲剧与性格悲剧交织的受苦者,却又高贵如斯。
“good!”托纳多雷的声线提高,毫无顾忌地表达偏爱,“阿佳妮,整个意大利都会为你疯狂。”
玛格丽特走上前,跟着导演回看监视器中的镜头录像。
而一侧的布莱恩·洛德,则正在着手为她组建团队,他十分确认,当结束这两部电影拍摄后,她将震惊世界影坛。
托纳多雷对阿佳妮的偏爱,并未引起其他演员的不满,这样的美貌与表现力,置身知名演员行列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周的时间过的非常快,玛格丽特今日即将拍摄最后一场戏,也就是在甲板上的道别戏,这也是1900唯一一次与帕多万交谈。
1900的扮演者蒂姆·罗斯脾气不算好,但却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演技派演员,至少他对1900的诠释十分令人信服,在拍摄中也从不故意抢戏,同组演员并没有被压戏的压力。
玛格丽特的最后一场戏是到达美国后下船的场景,几百上千名群众演员拥挤在甲板上,纤瘦的黑发姑娘被人潮挤在其中,显得单薄无力。
逆着人潮而来的1900一边向四周道歉着挤过去,一边呼唤,“小姐——”
他终于来到她身边,说出他曾经见过姑娘的父亲,并且曾经合奏。
短短的几句谈话,他甚至得到了一个脸颊吻,但拥挤的人群再次将帕多万带离,而1900也没能送出那张唯一的黑胶唱片。
无比拥挤的黑色人潮中,1900也只有勇气提高声音喊着,“祝你好运——”
“谢谢,也祝你好运——”黑发姑娘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意,“也许你可以来看我们,我们住在莫特街二十七号,我父亲开了一家鱼店。”
戴着礼帽的1900声音低低的回答,“也许吧。”
他的视线始终跟随着帕多万,看着单薄的姑娘随着人潮下船,来到船下的移民局办公桌前,被盖上准许上岸的印章。
黑发姑娘每一次回首凝望他的眼神,都令他徘徊难受,他甚至第一次有了下船的冲动。
她有一双世界上最美丽最忧郁的眼睛,她的眼神如此深邃,柔弱外表下的深沉与神秘,让人惊叹。
“good!”
随着托纳多雷导演的声音,阿佳妮在《海上钢琴师》中的戏份全部结束。
短短的四场戏,却流光溢彩的足以令人叹服。
她似乎是为电影而生的,时而敏感脆弱,时而神秘脱俗,柔弱外表下的深沉让人移不开视线。
无论精致的五官摆出何种神情,都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为了检查自己刚刚的表演,玛格丽特正准备再次登上船身,到摄影机后与导演看一遍镜头回放。
不算宽敞的高度倾斜阶梯上,依旧站着不少群众演员,他们纷纷穿着深色的大衣,戴着礼帽或贝雷帽。
当她行走到三分之二处时,变故陡生——
玛格丽特踩着的阶梯木板忽然断裂,她脚下一空,几乎要摔下去。
她听见了耳边传来的惊呼声,但显然无法无师自通学会飞翔,只能祈祷这次的片场事故,只会让她摔裂几根肋骨,而不是去见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