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原本是乔家姑娘,这份赏赐本应该留在乔府,可惜,刚刚乔大人跟杂家说县主已经被除族。”
宣旨公公可惜地摇了摇头,
“那这些东西就不能留在乔府了,来人呐,快将这些都收起来,送去县主府。”
乔老夫人见一件件宝贝离她而去,好似割了肉一般的疼,忍不住张口说道,
“公公,昨日除族本是玩笑之举。”
乔书远反应过来,如今乔府库房空了大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若是这些东西留下来能帮乔府过了这一关,随即接上乔老夫人的话,
“这丫头太过顽劣,昨日我等才一起吓她,谁知传出去,就成了除族。”
这丫头因识破假道士被太后欣赏,成了县主,若是因为此事被除了族,不会有人质疑这丫头,只会笑乔家人有眼无珠。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后,族老们纷纷反应过来,乔家若是有了个县主那才是真真的腾飞,于是振作精神,力图扭转局面,声称昨日的除族举措不过是一场小小玩笑,绝无真意。
沈君陌默默看着,眼中划过一抹凉意,转头见云倾那双漆黑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
顿感无趣,开口道,
“哦?那乔尚书把族谱拿出来,给孤看上一看,也好为乔尚书做个见证。”
乔书远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紧张之下连声道,
“这,这……”
他一时不知所措,目光四处游移,最终锁定在云倾身上,只见她稳立于太子殿下身旁,明明就在当场,却好似她与乔家众人已经隔开,一切与她无关。
她神情冷漠,与太子殿下举止间透出一种莫名的默契与熟悉感,二人之间氛围微妙。
意识到这一点,乔书远眼中带着沉思,这个女儿之前老是躲在角落里,孺慕地望着他,只要他对她稍稍缓和些神色,她就能开心很久。
乔书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不就是想要他的重视吗?
“女儿,闺女啊,云倾!”
他急忙呼喊,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讨好与恳求,
“你快来告诉太子殿下,昨日不过玩笑之举,你别往心里去。记得你说过的,想住锦绣阁是吧?父亲答应你,以后锦绣阁就是你的。”
乔书远并未就此停下,反而愈发卖力地进行劝说,
“还有,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放心,等今天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会亲自带你去取回那些东西,全部都是你的。”
云倾上前几步,走到乔书远面前。
她开口时,声音清澈冷冽,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宛如寒冰撞击磐石,响彻人心,
“无论你给不给,锦绣阁我都住了。至于我母亲的嫁妆,本来就是我的。”
乔书远的神情好似见了顽皮孩子的父亲,一脸的包容慈爱与无奈。
“女儿,我知道心里怪为父这些年对你的忽视,这也不是为父所愿意的,都是贾氏,都是她说你顽劣愚笨,是她蒙蔽了为父,是她……”
云倾的眉心蹙了蹙,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探究之意。
原来乔书远知道的,他知道原身受的委屈,也知道原身的渴望不过是亲情二字。
可是为什么,原身可是他亲生女儿,为什么他要那么对原身?
林氏一家对他有再造之恩,难道就因为那虚无缥缈的面子,所谓的名声,他就置妻女于不顾?
“我生母林氏是如何死的?”
云倾的一句话,乔书远像被卡住喉咙的鸡一般,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乔书远一脸痛惜,
“你母亲是难产而亡,爹爹知道你一直想要有母亲照料,这才娶了贾氏,让她来照顾你。”
“所以,为了娶贾氏照顾我,甘心带了绿帽?”
云倾清冷中带着嘲讽的声音,刺得乔书远一激灵。
“你胡说什么,即使你不喜贾氏也不该如此污蔑。”
“老爷,云倾这般说我,要我如何有脸面活下去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贾氏颤抖的恍若受了天大的污蔑,即将昏厥,乔云珍搀扶着贾氏,一脸怒意的看向云倾。
“哦?那为何贾氏与你成亲不足六月,就生下乔云珍?
是你俩婚前通奸,珠胎暗结……还是你带了绿帽?
娶贾氏是为了照顾我,您真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现场议论纷纷,诸多族老年事已高,自然知道十几年前的事儿。
“当年确实如此,时间对不上啊。”
“要是真么说,那贾氏的女儿是谁的?”
“那乔云珍和书远是有几分相像的,莫不是真的?”
贾氏见族老议论纷纷,还有一旁的太子殿下和那宣旨公公全程都在听着,直接昏厥过去。
乔云珍一直不知自己的身世如此不堪,脸上一副被羞辱的表情,红着眼眶,用眼中几乎凝结成实质的恨意,盯着云倾。
要不是云倾,她的身世就不会如此难堪!
都怪她!
云倾又感觉到了一阵灵魂波动。
还没来得及寻找,就消失不见。
说完她退回到沈君陌身旁,不理会刚刚一席话对乔家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