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尴尬!
林朝忠也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此时此刻,跟一个傻子讲道理!
真是愚蠢到家了!
关键是,还被当事人李婉儿给听见了!
这张老脸啊,就恨不得跟着脑袋一起扎进痰盂儿,涮上一涮!
林修也是没想到,李婉儿竟也跟了过来。
都怪自己如今六识不明,若还是五年前的修为,别说有人在门外偷听,就算林家大门外的蚂蚁,自己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啊!
此时的李婉儿,面若冰霜,而且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朝忠。
林朝忠避开了李婉儿的目光,背对着她道:“如今我林家四面楚歌,你究竟有何种目的,直说了吧,犯不着跟老夫搞那些弯弯绕绕,这些年,老夫已经烦透应对这些蝇营狗苟之事了!”
李婉儿没说话,但顿了顿,又看向了林修。
“你看我干嘛?你看我爷爷不顺眼,你跟他正面冲突啊,关我什么事?”
林修语出惊人。
“……”
这话听到林朝忠和李婉儿的耳中,无不更加确定,林修的痴傻病,是半点都没有好转啊!
“爷爷,您刚刚的怀疑,情有可原,但我还是要说,您误会我了,我此前是说过,想要主张林家的一切事务,但那也是出于好意。
因为我怀疑,无论是慕容明珠等人,还是李从龙,都在惦记着我那七位兄长生前的遗物,而且咱们林家虽然遭此大难,家底还是有一些的,所以,我若主张这一切,没人敢说什么。
而若您老继续为林家主持大局,只怕是弊大于利,当然,您若多心,也尽可继续掌握林家实权,我身为您的孙媳,在旁保护便是。”
李婉儿深吸了口气,不卑不亢地走进门,又关上房门,当房门被她关闭,她再转身面向林朝忠的一刻,话也就被她说完了。
林朝忠没说话,脸色紫红的要命,也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
“另外,我方才给您的那粒回春丹,我自己也在吃,没有任何害处。”
李婉儿再次开口。
“是吗?若你是真心对我林家,真心待我这痴傻孙儿,那你倒是可以把我的这粒丹药给吃了,此丹名为七绝丹,服用之后,能够增功,但服用之后,三个月内若无良药辅助,必遭反噬!”
林朝忠沉默了片刻,忽然走向书案,从下方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了一只黑色的小锦盒,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是一枚灰色的丹药。
且不论李婉儿什么反应,林修眼角微微一抽,觉得自己爷爷做的有些过分了!
因为按照自己的眼力,李婉儿已经步入了纯元之境,何况她还有混元绫与凤羽宝剑傍身,若她在认为自己仍然处于痴傻状态的这个前提下,而对自己与爷爷痛下杀手,简直易如反掌!
又何必大费周章,在自己和爷爷的面前把姿态放的这么低?
但很快,林修便发觉了一些端倪。
书案上的那枚七绝丹,明显与自己熟知的那种七绝丹不太一样,而是经过改良后的七绝丹,若是服用,非但毫无弊端,反而还能让人受益匪浅!
爷爷这是在试探李婉儿?
“若服用此丹,便能让您感到安心,又有何妨?”
这时,李婉儿已经走向书案,毫不犹豫地取出七绝丹,服入了口中。
“我那七个孙儿,本打算背水一战,却深陷埋伏,到最后,非但被妖邪煮成了肉汤,落得个即便为他们举办葬礼,也只能以衣冠下葬的下场!
这还不算,因为我那七个孙儿,还导致十万大夏儿郎被坑杀于边陲荒野,更是丢掉了五座城池,据消息称,那五座城池,也已经被屠了个干干净净!
这份天大的罪孽,不管其中有多大的冤屈,多大的隐情,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别说外面那些人怎么对我林家,怎么看我林家,便是我家以前养的那些狗,也都已经夹着尾巴逃生了!
没错,你是贵为栎阳郡主,有陛下撑腰,有太后撑腰,但你别忘了,你的父亲是雍王,你的母亲更是大魏王朝的长公主,你的一举一动,多少人盯着呢!
你真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能主张你自己的婚姻大事?没有陛下的准许,没有大魏王朝的国礼印书,私定终身,那是天大的不敬,更会促使我林家陷入举世皆敌的局面,你怎么救我林家?”
说到这里,林朝忠又从书案的另一个暗格中取出一纸婚书,只是用力一捏,婚书便化为了一堆齑粉,然后挥了挥手,沉声道:“我林家走到今天,是我林朝忠无能,与他人无关,你且走吧!
这婚,我作为修儿的爷爷,给他退了,从今往后,你与我林家,再无关联,至于方才让你服下的那粒七绝丹,没什么害处,你也不必有任何担忧。”
话音落下,不大的书房内,死一般寂静。
林修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如滴血,李婉儿的眼眸里,也是泪珠欲滴。
“若你真的有心,我在林家后巷准备了一驾马车,修儿离去后,出城时若遇到阻碍,劳烦栎阳郡主行个方便,至于老夫,会在我林家的列祖列宗前,给自己一个痛快!我林家,输了,我认!”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