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城警局,多数人早已下班回家。 除了王昶昶。 他在打电话。 “胡闹!”电话那头传来师父李超的声音:“怎么还不放人?” “师父,我是觉得他很有问题,而且他自己都说了,知道那个房间是反锁的。”王昶昶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个冯天扬绝对有问题。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你去抓人,连个记录仪都没有,怎么能证明他说过这句话?他现在一口咬定没说过,你能怎么样?”李超有些恨铁不成钢:“沉住气啊,你这么冒冒失失地就过去,连个报告都没打,根本不符合程序,现在你抓他回来,回头怎么抓的就要怎么放了,最后吃瓜落的还是你自己!” “可是师父,他的嫌疑很大啊,现在周旭的那个小院子已经被他买下来了,只有他的作案动机非常明显。” “我好不容易找到线索,让上面把原本应该以自杀结案的案子给暂缓了一段时间,现在正在重新启动调查程序,你现在这么一搞,就已经打草惊蛇了,不管这个冯天扬有没有问题,你现在没有证据,就定不了他的罪,等下次再想抓人可就难了。” “就是因为下次抓他不容易,所以我才想要再审审他啊师父。”小警察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就算这个冯天扬矢口否认,但是自己已经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话,所以一定要咬死了他这条线,争取一锤定音。 “审?你拿什么审?”李超显得十分生气,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就算他承认了自己说过门窗反锁的话,那又有什么意义呢?靠这一句话根本就定不了罪,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在少数,即便都是我们内部的人,那又能怎么样呢?你就能保证所有人都不会说出去?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随便哪一个知情人随口说一句,就有可能被有心人听到,所以他知道这个事,也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可是他的表现很奇怪啊,师父,我这两天走访过附近的居民,都说这个冯天扬平时很张扬,很霸道。”听了李超的话,王昶昶的信心小了很多,小声分辩着:“而且这个人,是有过案底的,因为强拆出过人命。” “我不管这些,赶紧放人,否则出了什么事,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李超强硬地命令着。 “就一晚,行吗师父,你就给我这一晚上的时间。”小警察求着师父,想要最后再争取一下:“协助调查可以暂扣当事人24小时,这才12个小时,还没到时间,再让我试试吧师父。”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就一晚!还有,这个事我不知道!” “谢谢师父!” 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王昶昶深深地喘了口长气,拿起桌上的笔和纸,起身向审讯室走去。 而在此时,正在临时拘留室中坐着的冯天扬,还不知道这个即将来临的夜晚,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是马上,他就会知道了。 警局里没有专门给协助调查人员准备的房间,说是临时拘留室,其实也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而已,像是一个单身宿舍,有床,有洗手间,也有电视机,也有窗,只是窗子上按了铁栏杆,也不知是为了防盗还是为了防止嫌疑人逃跑。 此刻的冯天扬,正呆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心中思考着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听说过所谓的门窗反锁之类的话,那我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呢? 他不断地思索着,想要从近期的记忆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证明自己确实从哪里听到过这个消息。 哪怕只是被人无意间提起,然后自己无意间记住的也好。 可是没有。 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自己就那么平常地当着那个小警察的面说了出来。 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鬼使神差! 对,就是鬼使神差! 好像当时说话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其他的什么人占据了自己的身体,然后通过他的嘴说出了这句话! 又好像是在自己说话的那一瞬间突然被谁在脑子里塞进了这个信息,然后就脱口而出! 真是见鬼! 冯天扬握紧拳头,用力在床上锤了一下。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周旭、飞达集团、周旭的父母。 死亡! 对,死亡! 忽然,冯天扬挥了一下手,似是想起了什么。 就是死亡!周旭的父母,那对吊死在自家房子里的中年夫妻! 在拆迁协议签订之前,马上就要拿到一大笔拆迁款的前夕,突兀而诡异地在自己卧室中上吊的公母俩!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所有的人都说那里闹鬼,以至于这两口子神志不清,才会上吊身亡。 然后飞达集团因为这件事,就不再想要这块地了,转而抵给了自己。 所以说,问题出现在这间屋子里? 可是不应该啊,那间屋子的所有权自己已经接手两年了,一直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突然间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呢? 周旭,周家! 忽然间,他想到了某件事情,以及曾经在某个特殊场合无意中听到的某个恐怖且匪夷所思的传闻。 对,一定就是周—— 忽然,冯天扬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 随即,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陌生而阴森的面孔! 那面孔看起来很模糊,分不清是男是女,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其中透露出来的寒意! 传闻是真的! 他心中惊惧起来,那个可怕的事情竟然,果然是真的! 像是脖子被人勒住了一般,他的头部开始充血,面色通红,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