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2 / 2)

眼神中,捕捉到一丝自嘲。

赵旎歌将头转向一边,自嘲地说:“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那好吧,我也不上赶着讨人嫌了。以后我不会来找你了。”

“我明天就回市里去。”她缓缓退后一步,脸上已然换了一幅疏离的表情,“明天你把我的口红还给我。因为那就是我故意留在你车上,好找借口来见你的东西。”

“现在,它已经不需要再放在你那儿了。”

她从刚开始的委屈控诉,再到此刻的疏离冷淡,过渡得没有任何征兆。

好像他就是一个她突然兴之而起的玩具,现在不感兴趣了,便可以毫不在意挥挥手,随意地打发掉。

陆宴岭喉结动了动,眼眸深深盯着她。

“你这个女人。”

赵旎歌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语气,知道火候到了,立马用幽怨的眼神最后看他一眼,果断转身。

“陆大少,今天是我打扰了。对不起,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往楼梯下走。

还崴了一下脚。

她一边扶着栏杆做出最脆弱无助的姿态,一边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大晚上你穿着这样到处乱窜什么?”

陆宴岭没好气地盯着她晃人的背影,沉声喝道。

当他出声的那一刻,赵旎歌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狡猾地窃笑。

然后她转过身,也不说话,就这么咬着唇瓣一语不发,倔强地看着他。

陆宴岭看着她那个虚伪做作的表情,用力磨了磨牙,还是冷着脸走了过去。

他不想看见这张做作的表情。

一把将她脸别开,然后将女人抱了起来,大步往楼梯下走。

*

被男人打横抱起来的那一瞬间,赵旎歌就立马将自己的双手环了上去,紧紧圈住他脖子。

什么叫打蛇随棍上,赵旎歌这就叫打蛇随棍上。

她眼眶也不红了,嗓子也不嗲了,不委屈了,更不喊脚疼了。

她笑盈盈盯着表情冷虞的男人:“你不是不管我死活吗?”

陆宴岭侧首瞥她一眼,刚才还泪眼盈湿的一双眼睛,此刻就已灿烂明媚,像得意洋洋炫耀从别的小朋友那里抢来糖果的小孩,充满了天真的邪恶。

陆宴岭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疼。

“人是我带出来的,出了事我得负责。”

她偏还不懂得见好就收,故意凑上来促狭他:“可这里是军营,最安全的地方,我会出什么事啊?”

陆宴岭冷冷警告她一眼。

这下她才老实了。

乖乖窝在他怀里,两只手环着他脖子,将脑袋靠在他肩上。

收起了尖利的爪牙,像一只温驯的小猫。

他横抱的一只手掌贴在她后背肋下,刚好就在她礼服裙子的露肌处,触手一片冰凉,已经十月的凉秋,早就该添衣裳了,这女人却还穿成这样晚上到处晃。

贴在他脖颈处的脑袋也一直不安分地乱动。

女人身上的水蜜桃果酒味儿从她身上幽幽往他鼻尖钻,揽着女人腰肢的大手掌心开始微微沁出了汗。

“别乱动。”他皱眉命令。

赵旎歌歪了下头,无辜地看着他说:“我没乱动啊。”

陆宴岭闭了闭眼,索性屏住呼吸,加快了下楼梯的速度。

从五楼的联谊舞厅,到一楼,陆宴岭仅仅用了两分钟。

一下到楼道口,他就迅速将女人放下。

不过下个五楼,他后背都湿透了。

陆宴岭面无表情脱下身上大衣,裹到女人身上。

一股燥热的柏木清冷气息霎时将赵旎歌笼罩住。

柏木是一种常用于衣服的熏香。

它一向是清冽孤傲的。

但此时,披在赵旎歌身上的这件带着柏木冽香的大衣,却是燥热的。

赵旎歌嘴角含笑,双手拢了拢大衣。

不待她再次开口,对面男人便显得不甚耐烦地说:“安排给文工团的寝室就在对面那栋楼,自己回去吧。”

“陆宴岭,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赵旎歌突然说。

“上次我鞋跟坏了,你载我一程,我说了要请你吃饭的。”

陆宴岭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打量她。

“反正我明天才回去,正好你也有空。”

她欢快地掂了掂脚,夜幕的路灯下,笑得娇艳又妩媚,就这么看着他往后退着走了几步,轻松得如履平地。

“陆宴岭……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她的笑声撒在空旷静谧的楼道间,走着蹦着,突然双手一扬,索性踮起脚尖在路上跳起了舞来。

跳到尽兴时,还扶着对面大楼下的一盏路灯旋转着转起了圈圈。

女人的发丝飘舞,裙摆飞扬。

四周都黯淡无光,唯有一束光晕投在她身上,看起来像极了志怪传说中专门趁着夜深人静来取人魂魄的女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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