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陶府。
陶少章望着眼前的枯树,郁郁寡欢。
陶府之内,也没有年节内应有的喜气洋洋。
一位老爷,一位少爷,整天沉着张批脸,虽然发了赏钱,该有的吃喝也都没缺,可下人们都开心不起来。
一拳打在了枯树上,陶少章一咬牙,快步走进了正堂中。
陶瑸正在喝茶,见到陶少章走了进来,没吭声。
“爹!”
陶少章咬牙说道:“孩儿想去边关。”
陶瑸露出了笑容:“好。”
“您同意了?”
“为何不同意。”陶瑸似是早有准备,站起身,弯下腰,从凳子下面抽出了一根长棍:“为父打断你的狗腿,你便可上路了,一路平安。”
陶少章:“…”
陶瑸坐下,双腿上放着长棍,继续喝茶。
“爹,孩儿在大理寺做这少卿,无甚意思,能入大理寺的案子,皆和世家有关,可和世家有关,千骑营都接了手,整日上朝,上差,如同行尸走肉,孩儿不愿虚度光阴,想去边关,助妹夫一臂之力。”
陶瑸都懒得点破自己的亲儿子。
那是千骑营抢你的业务吗,现在京中那些年轻的世家子,一犯事,都直接跑大理寺自首去了,深怕千骑营找他们麻烦,因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陶瑸放下茶盏,深深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开了口。
“为父知你自幼便志向远大,想要去边关,创一番功绩一
展大志,可那边关,是何等的苦寒之地…”
陶少章打断道:“苦寒又如何,妹夫都可去,孩儿为何不可去。”
“痴儿,痴儿啊,边关风沙之苦,常人难以想象,你虽有大志,更是有毅力,可你是我陶瑸的唯一男嗣,陶家光耀门楣,能否传承长久,陶家兴衰,可都在你妹夫一人身上啊。”
“那孩儿也要去,孩儿虽…慢着,爹,您说在谁身上?”
“在你妹夫楚擎身上啊。”
陶少章:“…”
陶瑸叹了口气:“所以,你不能去啊,边关本就千难万险,你再去添乱扯你妹夫的后腿,为父岂会同意。”
陶少章瞪着眼睛,很想问一问,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任你说破了天,为父也不会同意的,去吧。”
“不!”陶少章那牛脾气上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若您不同意,孩儿就长跪不起。”
“哦。”
陶瑸端起茶盏,准备回卧室睡觉了。
陶少章低吼道:“这大理寺,形同虚设,孩儿辜负了大好年华,整日夜不能寐…”
“哎。”陶瑸再次沉沉叹了口气:“起来吧。”
陶少章大喜过望:“爹您同意了?”
“爹,教你个道理吧。”
走上前,将陶少章搀扶起来,陶瑸指着屋外湛蓝色的天空。
“你看,这天空,是何颜色。”
陶少章转过头,双眼一亮:“爹您是要说,这京中的天空,
是蓝色的,而边关,黄沙遮日,是何等的苦寒,您担忧孩儿去了会…”
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陶少章顿时感到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站立不稳摔倒在了地上,疼的直吸凉气,和个煮熟的大虾似的。
陶瑸扔掉手里长棍,微微一笑:“为父是想告诉你,道理,听不进去,那便打折你狗腿。”
“老匹夫,你…”
陶少章躺在地上,疼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陶瑸打着哈欠,回卧房午休去了。
陶少章足足疼了好久,这才稍微缓过来,挣扎着站起来后,气的火冒三丈。
捡起长棍当着拐杖,陶少章想哭。
还有什么比被自己亲爹不信任更令人心痛的事情呢?
有,被老爹给了一棒子!
刚从书院回到府中的秦安走了进来,搀扶住了陶少章,心疼的直落泪。
“何苦,少爷这是何苦啊。”
“这老匹夫,暗算我!”
秦安蹲下身,一边查探伤势,一边说道:“楚大人远赴边关,不知多少人牵肠挂肚,您是如此,书院中的大小姐,也是如此,您以为,大小姐不担忧楚大人吗,可大小姐却从未像您这般,老奴说句您不爱听的话,这一点,您不如大小姐,因为大小姐知道,得护着楚大人的书院,还有南郊。”
陶少章疼的呲牙咧嘴,也没反驳。
秦安继续说道:“您是大理寺少卿,在朝为官,可大小姐却
是一介白身,真要是出了事,不还得靠您别拖后…不还得靠您在朝堂上周旋吗,您说是吧。”
陶少章嘴上虽然不吭声,可心里还是认同这个道理的。
这话倒是不假,以往有人在朝堂上攻讦楚擎的时候,自己永远是第一个站出来的,见谁干谁,可问题是…大家好像不是太领情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奇怪啊。
叹了口口气,陶少章彻底绝了这个心思了,可心里还是堵得慌,想出去透透气。
叫了书童,也没办法骑马了,只能钻进马车里。
可上了马车,陶少章又不知道该去哪,呆坐了半晌后,交代道:“去南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