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朝臣们每日上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南宫玺下朝后在尚书省待了一会后就离开了,进入轿中回到了府邸。
作为当朝宰辅,南宫府的府邸占地极广,下人就有四十多人。
不过却从未有人抨击过南宫玺奢靡无度,因为南宫家一直很有钱,有钱到大家都习惯了,除此之外,在民间的官声也很好。
作为尚书令,百官之首,南宫玺其实并不干净,朝堂之上的利益交换,以权谋私,这些事,南宫玺没少干,甚至还干在了明面上。
可即便连天子都知道,南宫玺的“贪”和其他人不同。
其他朝臣,世家,贪了,都贪到自己的兜里。
南宫玺贪了,自己兜里放一些,大部分,都用到百姓和朝廷身上了。
就好比灾民、流民聚集京外时,也只有南宫家会平价甚至低价售卖米面。
除此之外,南宫家还会用自家的商队购买番商的战马,再以极低的价格卖于兵部。
这就是南宫家的南宫玺,贪在明面上,可从不贪百姓的钱,他只贪官员的钱,世家的钱,用在朝廷上,用在百姓身上。
当然,老南宫自己也享受,锦衣玉食,物质生活比谁都好
。
回到了府中,本想回卧房午睡一会,听管家说南宫平回来了,正在正堂和南宫守二人下棋,说是今天特意回来等南宫玺下差。
要知道南宫平很少回府,天天和个野人似的不着家,一出去浪就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
来到正堂之中,正在下棋的南宫平与南宫守连忙站起身,都是自己孩子,没那么拘谨,一个喊爹,一个喊叔父。
京中南宫家的人丁其实并不兴旺,中州南宫家分为两支,一支在南,一支在北。
主家在南,也就是涠江那边的南宫家,树大根深,可谓是涠江数一数二的豪族。
而北南宫就是南宫玺这一支了,原本是两支,一个南宫玺,还有一个南宫忧,也就是南宫平他爹。
不过南宫忧英年早逝,就剩下南宫玺这一支了。
南宫玺和南宫忧都是老来得子,南宫忧去世后,南宫玺一直将南宫平当亲儿子养的,也是在京中为官后才生出了南宫守。
老南宫应该是赶上了最后一班末班车,整出来一个南宫守之后,再也没有过孩子。
坐在了主位上,南宫玺望着泡茶的南宫平笑道:“你这孩子,平日神出鬼没,今日怎地回府了。”
即便是在家中,南宫平也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侄儿今日回府,想请求叔父一件事。”
南宫玺收起笑容。
这还是南宫平第一次“求”他。
“倒是稀奇。”南宫玺呷了口茶:“若是会招来祸患,就莫要提及了。”
老南宫是什么人,满身都是心眼子,一看南宫平那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亲儿子南宫守嬉皮笑脸的来到了老南宫身后,轻轻的给南宫玺捏着肩膀:“爹,您先听听。”
“叔父,侄儿欲拜四安县子、千骑营大统领楚擎楚大人为师。”
“什么?”
南宫玺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表情极为古怪。
“你想拜楚擎为师?”
“是。”南宫平点了点头:“叔父,侄儿自幼便要如您教导那般,愿为天下效死、为国朝效力、为百姓效命,一展凌云之志,可自入京中后,侄儿…”
顿了顿,南宫平微微摇了摇头:“朝廷弊病重重、百姓食不果腹、世家林立、贪官横行,如此朝廷,侄儿心中有恨,这才不愿入朝为官,混迹于市井之中虚度光阴,卧在床榻之上,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这辈子,怕是要蹉跎一生,侄儿自幼读书习武,研百
家学说,不敢说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却…”
“叔父知晓。”
南宫玺轻声打断道:“平儿,叔父知晓你是有大才的,年纪虽小,却文武双全,原本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可朝廷…朝廷之上,确是一言难尽,如不是如此,叔父说什么也要让你入朝观政。”
凝望着南宫平,南宫玺皱眉问道:“可这与楚擎有何干系,你为何要拜他为师?”
“一展抱负!”
“一展抱负?”
“是,侄儿原本心比天高,可现在,却知自己不过是夜郎之辈,侄儿的学识,不及楚大人万一,侄儿敬佩楚大人的人品,更佩服楚大人的气节,除国贼,济百姓,大公无私心怀天下苍生,不畏强权敢于天下先,更是…”
“平儿啊。”南宫玺第二次打断了南宫平,面色有些古怪:“你说的,是楚擎吧?”
“自然是楚大人?”
“千骑营大统领楚擎?”
南宫平点了点头。
南宫玺半晌没吭声。
什么大公无私心怀天下苍生,他觉得南宫平说的好像不是姓楚的。
作为国朝宰辅,不止是朝臣,京中九成官员是个什么德行,他都心里有数。
关于楚擎的事,南宫玺也是详
细了解过的。
要知道这老头和卫长风私交颇好,所以知道很多关于楚擎的事。
用南宫玺的话来说,楚擎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