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大人,您看还有何事不解的?若没它事,你不妨先休息会儿,眼下这也要到那施粥的时辰了,下官也该去准备准备了。”
窦唯见其听言后,沉思了好一阵子没作声,开口说道。
“嗯,辛苦你了,你且去忙吧。”
牧禅的思绪还在‘盐’的事情上,随口回道。
窦唯施了一礼告退,将要走到门边时,却转过身来,眉头紧皱的说道:“牧大人,下官明白牧大人自然是心系绵州百姓的,可”
“可下官实在不解,为何”
“为何还要指派那些人负责熬粥,甚至同意他们胡作非为,往菜粥里掺杂砂石凑数呢?”
对于公文州令,他自然是执行的一丝不苟,没有半分遗漏之处。
而在这几日代管州事的期间,他自然也承担了牧禅那验粥施粥的任务,而哪怕不是如此,同作为绵州官府之人也是一样要同食那锅砂石粥的。
由于牧禅受伤昏迷,这几天菜粥有异,从而产生的种种抱怨声便是由他一人在外顶着。
可让他憋屈的是,自己虽然在口头安抚着他人说:‘这都是刺史大人的吩咐,刺史大人出此下举尽皆是为了绵州百姓好。’
但是实际上,他也十分不
解对方为何会行此下举,从而将这救济百姓的大好事平添骂名。
“呃”
牧禅看出他的难处,反问道:“那粥管饱吗?”
窦唯摸着肚子,摇头苦笑道:“这管饱自然是管饱的,就是我等为何要依此下”
“管饱就好!我等施粥的目的不就是‘管饱’吗?”
窦唯如实说道:“可牧大人,我们这好端端的施粥赈灾,经此一闹,别说是百姓会有怨言,哪怕是我们自己官府的人也会大感不解、心生怨言啊!”
“那粥能吃吗?管饱吗?”
牧禅再次重新问了遍。
“这”
窦唯的脸皱成一团,摇头费解道:“牧大人,下官想说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施粥的大好事已是因此举而成了坏事啊!”
“坏事?你且说说看,都哪里坏了?”
牧禅再次反问道。
窦唯听言,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这才闷闷的说道:“下官就是不清楚,牧大人为何要刻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我等施粥赈灾,就是救济百姓的大好事,结果却是要平添骂名,这又何必呢?!”
“窦大人,我之前同你说过的吧?我说——现在的绵州,缺的可并不是英雄。”
牧禅自嘲的笑道:“反正‘好人’我早已经做腻了,现在便让我出面当这个‘坏人’呗!”
“我下官就是实在不解,为何会是如此?我相信牧大人绝对不会做有损绵州百姓的事,既然如此,为何还有故意当这个‘坏人’去讨骂名呢?!”
这实在是困扰着窦唯太久了,哪怕他想过对方之前做出的种种善举尽皆都是为了绵州好,在绵州的‘英雄’一词,他觉得牧大人当之无愧。
也正是因此,明明身为‘英雄’,却还要故意做这种自损名声的事情,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窦大人,光‘面子’可填不饱肚子啊”
牧禅摇了摇头叹道,随后往前艰难走了几步,却是疼的满头冷汗直冒。
“窦大人,劳烦扶我一把,这不是已到了时辰了吗?我随你先一同去施粥吧。”
“可牧大人你身上的伤”
“无碍。你说百姓们对此有怨言是吧?我既然醒了,那就让他们骂我好了,走吧!”
牧禅摆了摆手,招呼道。
窦唯当即脸色一变,晓得外边情况的他连忙劝阻了几句,见其执拗要外出,只得叹了口气搀扶着他。
对情况已有耳闻的牧禅才刚踏出房
门,便察觉到了异常的目光,而这些目光的主人,赫然便是在州衙府中的衙役们。
衙役们与之碰面时的问候,表情皆有些不自然,个别人眼神中的怨恨之意更是不加掩饰,阴阳怪气的施礼唤上一声:“刺史大人安好!”
“呵呵”
对此,牧禅只是淡淡一笑了之,没太往心里去。
这本就是他预想之中的境况,或者说,这本就是人心的一面。
在心理学中有这么一种解释——贝泊规律,即:对他人付出太多时,你的好会显得‘廉价’以及‘理所当然’。
龙国也有个传统故事叫做‘升米恩,斗米仇’,由此生动的阐述了这种人心的变化。
相传两家人本是关系很好的邻居,但两者境况是一家富裕,一家贫穷。
有一年,天公不作美,田地的收成都不好,所以富裕的人家给贫苦邻居送了一升米,对方也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而后富裕人家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送米帮衬后,贫苦邻居无形间已将此善举视为理所当然。
在后来接受救济感谢对方的时候,贫苦邻居突然说道:“明年还没有种子,烦请再拿一斗米应应急。”
结果就是因为这一斗米,两家人结
了恩怨,最后更是闹得彼此大打出手,曾经的友邻更是演变成了碰面便恶语相向,再无往日交好。
牧禅之前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