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禅儿哥,你,你还好吧”
被传唤而来的赵田看着脸色苍白的牧禅,不禁关切道。
“你们三位应该也早已有彼此相识了吧?泽曦叔、泽雅姐,正如我之前所言,眼见为实。除了食盐这一则之外,关于其它的事由就先让赵田带两位考察见证一番,看看我们有没有与之通商的底气。”
牧禅摇了摇头,对着赵田吩咐道:“你这两日先带泽曦叔和泽雅姐,到百姓学社和劳力派遣铺、农具铺等地实地参观一番,以‘诚’待人。”
“啊?禅儿哥,让我来吗?可是我这实在是”
赵田顿时脸色犯难的挠着头,他也晓得这两蛮夷到此的缘由为何,可正是不知如何着手招待才好,所以便也只得一直耽搁着。
术业有专攻,纵使平日跟随着牧禅夫妻两人做了不少事,可他两兄弟对商事的理解实在有限。
“无妨,如实告知和招待便是。我还有公务缠身,你先带着两位了解下我们禅坊便是。这个给你”
牧禅将那代表着禅坊大当家的印章交给他,交代道:“我记得素素也有从长安带了些人帮工,那个负责城北铺子的是叫‘杨德财’对吧?让他陪同协助你行事便是。”
“是!”
赵田允诺道。
“两位,还请恕小子无法陪同在侧。”
牧禅对泽曦两人再次告罪一声。
“哼!就这三日时间,若货物真如你刚才那般的话,想来这笔买卖还是能成的。可你莫要忘了,我们羌族是为何而来,若没有盐的话,我们之间的买卖纵使成了也不会长久。”
泽曦冷着脸丢
下这句话,径直离去。
“小子明白,两位慢走!”
牧禅拱手行礼道,目送三人离去。
“哟!小兔崽子,你这刚醒来就这么闹腾啊?”
一段调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而能在州衙府里完全不顾忌自己身份的,只有一人——御史·恭大锤。
“呵!我倒是想再躺会儿,可我明白,我要再这么躺下去,那真就是起不来了。”
牧禅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那魁梧的大黑熊听言,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他面前打量了一番。
就牧禅那苍白颓废的面容和那不时在轻颤的身子,额头细密的一层汗珠,是个明眼人便知道他在苦苦强撑。
也许可能也正是因为他保持着如此姿态,那本来对其心有怨言的泽曦、泽雅两人才愿意暂时放下芥蒂,与他坦诚详谈商事细节吧。
“一时得失而已,只要死不了又有何大不了的?不过下次要意气用事的话,至少得先动动脑子,擦屁股这种事,俺也很累的!”
尉迟恭抱着双臂叹了口气,简单抱怨了一声。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尉迟恭扭头朝门外看了眼,歪着脑袋看着他,询问道:“再躺会儿,还是出去溜达溜达?”
“情况怎样?”
牧禅也问道。
“情况啊”
尉迟恭眉头皱了皱,言简意赅的指着他说道:“你,狗官!”
“呵呵是吗?那就好,不枉我们这些天的努力。”
牧禅听言轻笑了一声,虽说此前他已从泽曦、泽雅的口中了解了境况,但相对于了解实情的尉迟恭而言,后者的答复更为准确。
“所以
呢?再躺会儿,还是出去走走?”
尉迟恭再次问道。
这话的意思,也是在问牧禅,现在是要选择静观其变,还是有所作为。
牧禅闭眼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走回到床边坐下,大喘着粗气说道:“先躺会儿吧,有件事我很在意,需要先弄清楚。”
“你婆娘?范阳卢氏?”
尉迟恭眉头一挑,直接出言问道。
“呃呵呵你知道?”
牧禅本想说是关于泽曦所说的,关于这蜀地中的食盐买卖一事情况如何的,却没想到对方竟会曝出‘范阳卢氏’这个词。
“说知道也知道,说不知道也算不知道。怎么?你婆娘还真是范阳卢氏的人啊?!”
尉迟恭本也就是照着猜测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竟还蒙对了,当即有些吃惊。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迎娶‘五姓女’必须门当户对我此生不配。”
牧禅捂着脸,宛若认命般的宣告着这个事实。
“你还不配?!”
尉迟恭的表情不禁有些怪异,堂堂一国皇子还攀不上五姓七望的高枝吗?!
可惜牧禅看不到他的面色,听言也只是颓废附和着。
“小兔崽子,这有个啥好烦的,婆娘跑回了娘家,再去带回来就是!那丫头也确实不错,和你是天造地设一对,这世间能配得上你的女人不多,她算是其中一个!”
尉迟恭摇了摇头说道,顿感此事无趣,但转念一想,要是范阳卢氏的人要晓得自己错过了这么一位皇子的姻缘,岂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而且这小兔崽子,照着目前李世民的看重,以及其它那几个皇
子的表现
这小兔崽子日后就算是登基称帝,又有何不可能的?!
迎娶五姓女?!
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