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于仓房内响起敲门声,门外边传来常熊有些惶恐的声音:“牧大人,小人已将单子取来了。”
“嗯,进来吧。”
牧禅随后便在其惶惶不安的注视之下,一一查验盘点着粮草,而让常熊的心弦被猛地一揪的是,刺史大人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个别几个麻袋上捶打了几下,似是看出了其中有异
这又怎么可能没有异常嘛!
那几袋子砂石混杂在其中,如此查验根本就躲不过去!
可结果却是有惊无险,这本就是难逃一劫的境况,刺史大人竟是没有对着那几个麻袋深究,而是拿着单子转过了身,问道:“门外看守的衙役,可有轮换啊?”
“啊?”
常熊被这突然一问给整的有点迷糊,而门外那两个衙役嘛
那可是陈老爷安插进县衙里的人,在衙役中行事的年头甚至比他还要久,此次关于这‘菜粥’的诸多猫腻中,也是由那两人主要负责行那偷梁换柱之举。
他斟酌了下言语,回道:“并没有,他们亦是在这县衙里的老人了,对魏城县里的各类杂役也很熟络,这些年无过无错,手脚干净,这看守仓房的事情我便是让他两照看负责”
“嗯,很好。不过”
牧禅玩味一笑,吩咐道:“这仓房看守事关重大,如那王老爷所言一般,专人看
守的话难免会有中饱私囊的嫌疑,今日起,这仓房看守的衙役采用每日轮换制排班,两两一组。”
“这每日县衙仓房内的粮草囤积境况、值守人员,都要写于名单上公示在衙门口,避免出遗漏。”
出遗漏
我这出的不就是遗漏嘛
“是是是小的照办便是!”
常熊连连点头允诺。
牧禅补充道:“对了,这看守仓房的人手再增派一个百姓组,你张贴告示在门外,让百姓自愿前来应征便是,备注说明好,这个活是无偿自愿的。”
“啊?让外人来看仓房?!”
常熊这才反应过来,惊道。
这轮换值守人员的话,那自然便不再整那‘偷梁换柱’之举,除此之外,外边那些百姓要是进了县衙里头共同行事,这里边的一些个事情就
常熊的脸色顿时变得犯难不已,这要说是固定的人手也罢,可这轮换制度摆在那,还有那什么百姓组
要是刚好让哪个多嘴的八哥瞧见了啥,这可就不像是现在这般,还报着那‘有凭无据、罪不至死’之类的想法了!
“怎么?这本就是公共的财产,脱下了这身官袍,我等也都是平民百姓的一员啊,你觉得有何不妥的?”
牧禅瞟了他一眼,说道。
“不敢,不敢!小的连夜去准备,明天一早便
照此法行事!”
常熊连连说道,心里已是在想着这要是同二舅爷、陈老爷那边交代详细境况后,想来这边的事也算是罢了了吧
“你们的伙房在哪?领我前去看看。”
牧禅吩咐道。
常熊此时完全处于迷糊不清的状态,再加上自身本就是胆小怕事的性子,听到使唤便下意识的依言照做,领着两人来到县衙的伙房内。
这牧大人到底是要治我,还是不治我啊?
说来意,对方也确实是为‘菜粥掺沙’而来,可实际境况,却又是一再的袒护他。
他以为自己这是遇了‘伯乐’,才会有此特殊对待,转眼对方变了张脸,这查出了猫腻又没道出
这怎么和他那小娘子一样一样的,似是却非是、欲擒又故纵,根本猜不透其用意为何,只得边走边看。
迎着月光,几人来到县衙的伙房内。
“呵”
刚打开门,牧禅便嗅到了屋内弥留的淡淡米香,眼睛随之眯起,目光投向伙房内的那口铁锅,鼻间轻嗤了一声。
“怎么了牧大人?”
常熊也还未察觉到有何不妥的地方,傻愣愣的问道。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我那下发的公文上,关于‘私开小灶、偷工减料’一事该如何处置啊?”
牧禅冷笑道。
“丈罚!违者
一律丈罚八十大板,重者收押服役三年,极者问斩示众!”
常熊当即回道,这方面的事情他可早就下足了心思专研,可谓是对公文上的各类处罚条例已倒背如流了。
“自公文下发起,我等便开始执行那‘官民同食大锅饭’的举措,各处县衙生火做饭的事宜尽数摆在衙门口进行,伙房早已闲置起来,你县衙伙房里的这口铁锅和那灶台里的柴火,你又该作何解释?!”
牧禅厉声质问道。
“这这这大大人,这是,都是小人一时糊呃不这许是伙夫在熬制其它粮这大人恕罪啊,是小人的错”
常熊顿时被吓得双膝跪地,语无伦次的说道,言语间却是在认罪和推脱罪责之间反复徘徊。
“但我想!这许是在烧其它物件才是!”
牧禅再次率先开口,为其推脱道:“常师爷行事规规矩矩,又哪是那作奸犯科,徇私舞弊之人?!”
“你断然是不会将那赈灾所用的粮草,将其用来私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