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掉入水里的人,不一定会死,但是待在水里,定然会被淹死!
牧禅清楚知晓此理,要是在这一潭死水般的绵州境内只想着如何保全之事,那便只得乖乖着了荀绍的道,任由他人肆意拿捏掌控命运了!
因此哪怕现如今遭逢卢守仁的打压,大势更不在己也罢,也绝不可想着那委曲求全之事!
否则
那可真是他完全担不起的‘折了兵又赔夫人’的后果啊!!
此战于公于私,他都绝不可输!
“牧大人好!”、“牧大人辛苦了!”、“感谢牧大人放粮施粥!”
牧禅围绕着绵州城周边溜达了一圈,考察民情,途中,那遇到的百姓纷纷朝他恭敬的施礼问候,表达谢意。
他一一点头微笑回意,口中不耐其烦的重复说道:“这都是大家伙的心意,我只是借花献佛顺势而为罢了!”
牧禅没将这‘一饭之恩’的功劳拦在自己或是绵州官府的身上,而是刻意说了这是‘大家伙’的功劳,同他人强调深化着那份地方集体意识。
虽然他晓得就这点办事效率对于那想要影响整个绵州百姓意识的想法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但这也总也比傻待在州衙府里生闷好的多吧!
要想进一步快速传播,进而影响百姓意识发生转变,还是需要其它的途径更有成效,可是现在这
他实在是没脸面和准备,现在再去面对那位一夜欢愉的佳人谈事。
正午之际,州衙府那于正午之际搭灶生活的‘大锅饭’如期进行,有了昨日的一遭,今日前来领粥的百姓越发的多了,几近要将这条街道挤爆。
但相对于此,牧禅在清晨出了州衙府时,甚至还看到衙门口有人席地而坐,拿着蒲扇纳凉乘风,却是早早便排起了那领粥的队伍,有些人更是在相互扯皮谈笑,悠闲晒着太阳等正午领粥。
而在这一斗百文,且有价无市的米价行情面前,昨日那一碗用料丰富的菜粥,不论味道如何,单论其份额来算怎么也堪比30文一碗了吧?!
这白领‘钱’的事,谁不乐呵的上前凑啊!
而在绵州城溜达之际牧禅也注意到了,那荀绍和陈商甲两人竟也是在成全着自己的施粥善举,将那粮草相关的铺子尽数关了门。
再加上他和卢素素前些天开始着手收集那可利用的粮草,从而随之关闭了自己商号的粮米铺蓄积力量反击,导致对方是真正意义的在绵州境内一家独大,肆意揽财。
对方现在关闭铺子,却是打算趁势先一步耗空自己手里的粮草,从而让自己再无还手之力吧?
而且在自己施粥之际,他们的粮米铺子生意有所影响且不说,关键是容易落人口舌。
不过,对方倒也是心细如发,晓得于此之际不便再行商,没能中牧禅这一施粥善举所附带的阳谋之计。
否则,难免会为那点钱两落得大义不保、无良商贩的名头,惹人心间生恨生怨。
有选择,自然便会有相应的对比。
这花天价的和免费领的,自然是那免费领的受人追捧认可,占据着那‘善’的一面,至于前者
在此对比之下,除非荀绍等人愿意降下售货,否则定是与‘恶’脱不开干系!
“大人,你看那人,就是腰挂玉佩,身后还有人打伞扇风的那人!”
香气腾腾的大铁锅旁,王富贵同牧禅侧耳说道,手点了点一个方向,脸色有些生怒的样子。
“嗯,看到了。还是蛮显眼的,怎么了?”
牧禅仅是眼睛一撇,便看到了队伍中他所说的那人。
一位身穿丝绸袍衫、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此时正在这大中午的太阳炙烤下拿着块手帕连连擦汗,而身后还有着两名姿
态谦卑的下人,撑伞扇风递水的耐心伺候着。
“这牧大人,这‘洪老爷’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铁公鸡,且不说其它事务,单是平日克扣他那庄子里的仆人工钱粮米的往事就屡见不鲜!”
“单说他那只进不出的脾性,往年官府纳税缴款之际,只要不是亲自登门拜访,他定不会轻易上交钱两,而且平日可没少以自己省下多少税钱工钱等事情为荣,他”
说到这,王富贵岔岔不平的说道:“我也曾到他庄子里干了两月,结果愣是连扣带罚的把我工钱给扣没了!我和他讨要工钱,他却是说着那些个歪理掰扯,我实在气不过便揪着他领子讨钱,他随之吩咐管家领人对我打骂一番,还说要押我送衙门报官赔偿!”
“我当时没法子,只得苦苦哀求。结果这事情吧辛苦干了两月,每天吃也吃不饱挨饿受冻的,最后还是挨了顿打才从他那牙缝里讨了两百文的汤药钱。”
“这艹蛋玩意儿!他那庄子的收成哪会差哟!怎么会差这碗救人命的赈灾粥啊,我看就是他就是前来领白得的好处的!我呸!”
王富贵越说越气,再难顾及礼数,怒视着洪老爷嘴里连连骂道。
而洪老爷
也察觉到了他的眼神,有些困惑不已的挠了挠头。
他倒是没想起这衙役曾为自己所用,也不晓得王富贵为何会怒视自己,但牧禅的那身官袍他倒是看的分明,见这位刺史大人此时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