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益州城某府邸中。
“我要于这蜀地之内,稍微遏制某个下州的商道尚算区区小事而已,但若说是离开蜀地”
一个面容和善、打扮富态的老者轻抿了口茶,眼睛眯起打量着同茶桌旁的老者沉默半响,才用手指轻点着茶桌问道:“守仁兄,我刘氏尚能在蜀地有这一亩三分地传继香火,全家老小衣食无忧便已是知足!对于它事”
“我刘涵身为蜀地刘氏现任家主,自知族内人才凋零,族人大都是些老弱病残,也就依靠点祖业在这蜀地内当个土地主便足矣,要说成为‘五姓七望’之事”
“我刘氏也无需那份名望给自家添金吧?要说论及那扶持‘新五姓七望’的事情,守仁兄,请恕老哥直言,你啊”
“找错人了!”
名为‘刘涵’的老者直言不讳的说道,说完便怡然自得的品着茶水。
“呵呵这是否找错人暂且不谈,但这清河崔氏被除了名,那些个空子总得需要人补上,这些时日剩下的五姓七望间彼此皆不敢妄动,彼此联合防备,生怕自己会成为那下一个清河崔氏。”
卢守仁声音低沉的说着,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图案,说道:“蜀地贵为天府之国,自给自足无忧。此地无论各朝各代,皆是兵家必争之地。正所谓‘得蜀地者得天下’,换到我等这一介‘商贾’身上
,亦是如此!”
“那天下由谁所掌,与我蜀汉刘氏又有何干?!我刘氏如今便是臣子罢了,管它中原何人称帝称皇,我刘氏皆是老实本分的平民百姓而已!”
刘涵缓声说道,语气坚定的表态道。
他不去看茶桌上的那块图案,侧眼看着身旁脸色有些不悦的多年老友,语重心长的轻叹道:“守仁兄,我与你结识多年,晓得你心中总想出外闯荡一番。”
“但你在族中本就辈分极高,自幼便是这蜀地的掌权人,虽不在本家谋事中,但作为蜀地的卢氏分家而言,你在哪里又差于他人?!”
“我等都这番年纪了,哪还经得起这番折腾?能守得住自家祖业交付于后辈才是我等老骨头身上肩负的重”
“我晓得!老哥你说的我都晓得!”
卢守仁面色不耐的打断道,岔岔不平道:“我两人都为各自的祖业劳心尽力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到如今,又在哪里愧对了祖宗!我只是”
“愚弟只是有些不甘,这么多年来祖业也没些个长进,这”
“无功即是有过啊!”
他的表情颓废,捂面哀叹道。
“唉”
刘涵叹息一声,伸出手轻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担任了家主后,便是为了自己家族的祖业打拼,而来来回回奔波数十载,也是于这蜀地
之内维持自家的祖业罢了。
身居高位,主掌大权。
心中也常会升起离开这‘土皇帝’的日子,与群雄逐鹿中原,再次成就光宗耀祖的伟业。
只是
谈何容易?!
自己的家族能在这蜀地丰衣足食,也是依靠祖上福泽庇佑,深受蜀地百姓敬仰爱戴,才可称得上‘土皇帝’。
若离开了蜀地
且问‘蜀汉刘氏’为何人?
皇室后人?
此间乐不思蜀的阿斗之后?
血脉竟还能苟延残喘至今,倒还真是恬不知耻!
想到这,刘涵暗自咬了咬牙,将这份心思深埋在心。
这份世人的误解,以及心中的屈辱不甘常埋于他们家族每个族人的心间,但他们的祖训中有这么一则便是——隐忍坚守、永续长存。
身为家主的他,一言一行间自然不敢表露半分,生怕燃起一点火苗,惹来灭族之祸。
毕竟那希望蚕食他们蜀汉刘氏的蜀地祖业,撼动他们蜀地无冕之王的地位者不在少数,懂得审时度势,从不对当朝掌权者表露二心。
哪怕这数百年来,家族会受到一些帝皇的刁难打压也无妨,如此才能安稳于蜀地内存续下来。
而范阳卢氏
不,不对!
“守仁兄,你刚才所提之事,并非出是出自范阳卢氏的长老会决议吧?!”
刘涵眼神凝重的
问道。
“是与不是,同我等所议之事有何干系?离开蜀地,再荣登天下望族前列,这才是我与老哥所议之事!”
卢守仁所答非问的说道。
“自然是有干系!我倒是希望这是我两老相识在说些胡话瞎话而已。”
刘涵表情凝重的直视他的双眼,而看到对方默然的点头后,顿时瞪大了眼,错愕惊诧道:“你们范阳卢氏就不怕成为下一个清河崔氏?!”
“这么大的空子,天下谁又会放着呢?我们范阳卢氏不出手,难免会落于人后。蜀地望族,便是最适合的新五姓七望的选择,既不影响中原的市场,也可以凭此于丝绸之路大展宏图!”
卢守仁说着,再次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勾勒出几道图案与数条线路,说道:“莫说是我凭借这张老脸,近水楼台同老哥你私底下商议此事。蜀汉刘氏坐拥蜀地各地商路,哪怕范阳卢氏不出面,其它望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