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绵州城内某处院子中
“将手里的麻线,先于这上面的旋钮纱锭处,正两圈反三圈的缠绕,之后,在这底下旋钮纱锭也是如此缠绕”
牧禅将手捻着那近乎发根大小,还略有些粗糙的麻线,分别在两个木制的旋钮缠绕好后,脚踩着那木制单针缝纫机的踏板,将上下两个旋钮的麻线缠绕好。
二十余名身着麻衣的男男女女,眼神紧紧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处。
这不仅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是这绵州官府一把手·刺史大人,更还是这间‘绵州百姓学社’的校长。
而他们,也是这‘绵州百姓学社’中那缝纫纺织班级里的第一批学员,在学成之后,他们也可拥有了一份谋生的技能,并被安排一份温饱无忧,且尚有余粮的工作。
常言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一些工匠手艺人,基本都不会将自己吃饭的技艺无私外传与他人,毕竟这事关乎自己的营生。
但是在刺史大人的主导之下,绵州再一次开创了这份先河。
绵州刺史
居然无偿开办这‘绵州百姓学社’,面向所有的绵州百姓招收学子。
要知道,那学社或私塾都好,其所需的费用高昂,他们哪怕有些人想心学,也根本无法承担其费用,如今竟有个免费习学技能的机会,那自然十分欣喜。
至于那
学成后其所谓的‘短期劳工契’,对于他们很多人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以劳代偿学资,而是真正的福报啊!
尤其是那些个家中常年遭受灾害,田地堪称颗粒无收,谋生无门者而言,这无疑是真正改变了他们的命了。
牧禅将一块素色麻布摆在工作台上,将缝口处对准针口后,朝周围讲解道:“做好刚才我说的那两个步骤后,接下来便是开始缝制衣物了。”
“操作这‘脚踏缝纫机’作出的衣物,跟我们以往的缝制方式没什么不同,我脚踏板朝前的话,便是朝前针缝,而朝后的话,便是往后针缝,各位请看”
坐在操作位的牧禅。膝盖朝右一侧,将那缝纫机的压脚顶起,随后将手里的麻布一上一下的叠放好,压脚压住,随后控制脚下踏板缓慢的朝前用力。
“嗒、嗒、嗒”
一道道清晰的齿轮转动声响起,于此同时,那根系着麻线的银针,一上一下的在那两片麻布上起伏移动着,同时留下一道清晰的缝针线。
学员们纷纷抬头朝前观看着,上下打量着那台‘缝纫机’的变化。
而牧禅脚下的速度,也在一点点的加快着,那根束缚在缝纫机针脚处的银针,起伏的速度越发快速。
“嗒嗒嗒嗒嗒啪嗒”
一段有节奏的响动从缝纫机里传出,随着牧禅前后踩了几脚后,说道:“缝好了,记住
刚才这个动作,这便是收线,将刚才缝好的位置卡住。”
他站起身,朝众人展示着手里那块缝好了一截袖管的上衣半成品。
“这这就能将麻线缝好了?!”
“这比俺娘的手艺还快啊,还不怕被扎手!”
“我看这也没怎么动手啊,我看刺史大人就按住那块布,脚下噔噔噔几下,就把袖管缝好了!太厉害了!”
学员们纷纷惊呼道,看着眼前的缝纫机。
虽然作为‘兼职老师’的牧禅,也同他们这批学员讲解过其原理和构造,介绍一个个配件的用途。
可由于这个课程班级是新开的,且目前制成品也就这一件用于教学,其它还在赶制之中,所以能给他们提供的学习条件也比较有限。
但这,明显不碍于这群学员们习学知识的热情。
牧禅左右看了下,随后说道:“来,现在都挨个上来试一下,怎么操作这台缝纫机”
而在院子的周边,一位头戴斗笠的年迈老农,拿起一罐被玻璃罐装着的黄土,交给那些个学员们纷纷打量着,嘴上那带有浓郁方言口音的话语,对其介绍道:
“这是老子从一块田里淘来的土,拉个娃子晓得咋个弄撒?”
“我晓得!”
一名身着衣衫褴褛的麻布衣,肤色黑如焦炭的中年男人举手说道。
他拿起那罐黄土,同样是那浓郁的方言声回道:“先看它干不干巴,颜色咋样
,松还是紧,摸起来软还是硬!来分清楚咧个土到底是盐还是碱,优还是良,再确定种啥子作物!”
“对头!”
老农赞扬一声,随后从一个罐子里,倒出一团粉末说道:“要是田地不好,还可以养一会儿,不是说那便便养土,还可以弄化肥养土,咱们种地也得讲究个‘对症下药’!”
类似的授课在这片被划分为‘绵州百姓学社’的房屋里,分别进行着。
其中囊括的学科不多,而牧禅也没有急于求成,要培养出什么大能人出来,而是将一些简单易懂的知识,传达给学员们。
除了他特意增加的一些知识之外,其实大多数都是非常简单容易上手的事务,相比于理论,更加侧重应用与实践。
有些科目的授课,他也完全不用费心,除了从卢素素那边抽调而来,充当老师的工匠账房之外,还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