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内,地字2号客房。
尉迟恭大马金刀的坐在圆凳上,用布擦拭着自己那两把刚打好的乌兹钢锤。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他应了一声。
负责为他驱马行车的车夫走了进来,将门掩好后,单膝下跪恭敬喊道:“尉迟将军,已初步打探好了,目前至少有十名匪人住店。”
“嗯”
尉迟恭沉吟一声,表情威严。
他此时的气质,同白天牧禅所见的那般莽汉之姿完全不同。
或者说,这本就是他该有的气质。
现任大唐右武候大将军、吴国公的唐朝开国名将——尉迟恭!
粗中并非无细,轮权术谋划,他不行。
可轮行兵打战,征战沙场。
他便是那敢一骑当先,勇冠三军的当世名将!
行军人奋勇杀敌,战场杀机四伏,作为征战多年的他,在入店之际,便已察觉出有匪人盯上了他们。
若是普通匪人,不外乎谋财之举,但眼露杀气
这便是专为了索命而来!
“这小兔崽子,听说在长安招惹了不少的人,看来,这倒是仇家寻仇来了。”
尉迟恭轻笑道。
“将军,那我等要不要?”
车夫询问道。
包括他在内,与其同行的家臣亲卫共计5人,皆是征战沙场多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兵。
连带尉迟将军一起,别说这十人之数,哪怕再来个百人,他们也丝毫无惧!
“无需多劳,静观其变便是,别忘了我等的目的为何!”
尉迟恭吩咐道,安排其退下继续观察情况。
待门关上后,他才自语道:“小兔崽子,既然主动交好你不买账,那俺就来个雪中送炭便是!”
与此同时,位于隔壁的地字3号客房内。
“相公,这朝廷御史恭大人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
卢素素整理着刚换下的衣裳,道:“没什么官架子,而且我看他今日还有帮镖局受伤的师傅们牵马搬货,为人虽有些莽撞,但脾性确实极为豪爽。”
牧禅叹了口气,说道:“为人确实不错,只是这行事过于莽撞,反倒让我们没有什么办法把控事情发展的方向。这绵州之行可是有一年之久,若长期以往,变数太多!”
“我倒希望他能像现在这般,遵守那‘约法三章’的约定,这样我们轻松一些,他也好交差。毕竟他也是依照皇上的御令办事,我们自然是避不开他。”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外传来赵庄的声音:“禅儿哥,您和夫人睡了吗?”
牧禅和卢素素对视一眼,上前打开门问道:“怎么了?”
门外的赵庄左右看了眼,随后缩进房中,将门掩上后,同他侧耳低声道:“禅儿哥,有情况!”
来了吗?
牧禅眉头一皱,随后舒展开来。
也是,毕竟自己离开了长安城。
在天子脚下那些对自己有怨恨的人,自然不敢轻易下手,但是自己离了长安城,这对于他们来说便是极好的机会。
自己横死异乡,再随意捏造些假象,这时代有没有什么监控之类的一说,哪怕想要伸冤,也难以找到债主。
而他们要前往绵州,在这蜀道之中,夜晚豺狼虎豹横行,且夜黑风高,途中坐落驿站歇脚必不可免。
而类似这样必经之路的驿站,或是一些天险之地,对于
那些心有歹意之人来说,皆是极好的下手机会。
“对方多少人马?有没有把握留活口?我给你们的针剂都准备好了吧?”
牧禅看了眼卢素素,随后低声问道。
“相公,怎么了?”
卢素素看他两鬼鬼祟祟的,出声问道。
“没什么,夫人。我这和禅儿哥商量明日行程呢!”
赵庄嘿嘿说道,戴上了一副墨镜,悄然朝牧禅比了个手势后便离开了。
牧禅心中定下了神,拿起怀中的火铳装好弹药,看着客房桌面上那两幅墨镜若有所思。
既然对方人马不多,那便可考虑将计就计。
若是能抓到活口,之后再顺藤摸瓜,便可将后边的人揪出。
虽然他心中已有七分把握的猜测,这些人应该是那杨思成等人所安排的杀手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所想的那名杀手,此时还在这条蜀道前方数十里的驿站客房中,呼呼大睡。
临近子时。
在这夜黑风高之夜,这座坐落在山脚旁的驿站,仅残留着数盏用于照明的灯火。
驿站的大门关闭,一名伙计躺在大厅的地
铺上呼呼大睡,除了个别几间客房以外,其它房中的烛火皆已吹灭。
在那一片黑灯瞎火中,传来的是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与两旁山林的虫鸣鸟啼。
“飒飒飒”
“飒飒飒”
驿站数十米外,一支约六七人,身穿黑衣的队伍借着暗淡的月光,在林丛之中潜伏好身形,为首者掀开面罩,捏着嘴发出一段有节奏的鸟啼声:“咕咕!咕!咕~~~”
片刻之后,同样的鸟啼声也在驿站的周边响起,仿佛是引来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