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位于东宫的太子殿内。
“告诉我,我花30万贯重金购置的千盏琉璃器皿所置办的琉璃铺,营收如何?”
李承乾坐在一把翠绿通透的琉璃椅上,脸色阴沉的问道。
在他面前杜荷、杨思成两人,跪倒在地,脸色惶恐不已,互相打着眼色,示意着对方去回答太子的问题。
杜荷再三思量片刻,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决定主动出击道:“禀殿下,这长安城内这些时日,不知从何冒出大量廉价无比,仅值数文钱的琉璃。因此这承乾琉璃铺的生意也”
李承乾将桌上茶杯一砸,质问道:“我问你!那琉璃铺营收如何?!”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杨兄,还不说说那铺子的如今营收如何!”
杜荷连连磕头说道,眼睛却是偷偷瞟着一处。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本就是杨思成,虽然自己从中也有牵线搭桥,一阵忙活。
但只要尽量减淡干系,想来也不会过于触怒太子,而且,他们好歹也提前做了些准备。
“这这这三、三、三”
杨思成吓得脸都白了,嘴唇颤抖的举起三根手指,咬牙说道:“三万贯钱!”
“呵呵三十万贯投入,如今能收回一成的本钱,倒还算不错。”
李承乾冷笑道,表情缓和了些许。
杜荷悄悄
的朝杨思成,比了个大拇指。
果然,只要还有点像样的营收,他两的小命至少是保住了。
只是这营收嘛
杜荷和杨思成两人皆苦着脸,不仅是这些天家具行当的营收全砸了进去,还把自家家底都快掏空了,才凑出这么三万贯钱。
尤其是杨思成,心里更加羞怒。
他哪曾想到,自己当初在那程家琉璃铺看上的琉璃宝器,还在嘲笑对方坐拥宝贝不知其财富。
转眼儿,琉璃就变成了长安人尽皆知的破烂玩意儿,自己铺子空留着那一件没卖出的琉璃器皿。
他甚至都无法想象,拥有此生产技艺的人,何不借此闷声发大财,竟还要将他交于朝廷,做那个技艺学社!
而这学社,竟还是天下所有人都可进入习学,琉璃的制造之法。
虽然目前琉璃的行商税也较高,但那也是朝廷将其部分资金,用于维持这学社的周转之处。
与此同时,那琉璃的售价嘛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玩意儿,竟然在长安各坊市安排人叫卖着琉璃器皿,文钱一个!
否则哪怕这琉璃的价格快速暴跌,又哪能有这么快!
至于那个牧禅
竟还做出了‘龙椅’,皇上还念感他匠心至诚,给他赐予御名商号!
可关键是,那龙椅他也亲眼看过,若是花些时日,他也可将
其造出!
但是这远远就落了后头,而且他哪怕是模仿临摹制成也罢,各方面定然是不如对方。
并且,这给皇帝做‘御座’一事,事关重大!
能不能顺利进献入宫且不说,若一个不好惹来皇上龙颜大怒
未经授封私造‘帝皇御器’,那可是涉及触犯皇权,甚至预图谋反的杀头之罪!
那牧禅何德何能,敢做如此惊人之举?!
他就这么坚信,皇上一定会认可那龙椅
,完全不怕皇上对其责罚吗?!
当知道东市有‘龙椅’展出,惹来长安不少人上前参观之际,杨思成却是又惊又怒又怕。
他能明白,牧禅那是狗急跳墙,故意以此哗众取宠,引来客人入店选购物件。
但
那可是‘龙椅’啊!
他牧禅疯了不成,敢把要给皇上御用的物件供人肆意参观!
“你们可知,我这琉璃椅价值几何?”
李承乾站起身,摸着椅子问道。
“这”
杨思成两人对望一眼,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这琉璃椅造型精美、雍容华贵、晶莹翠绿、巧夺天工,当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无价之宝,尔等完全不敢擅自揣测其价值几许!”
“呵呵”
李承乾冷笑着,猛地抓起那琉璃椅,往地上一摔。
“啪啦!”
一阵碎裂声响起,刚才他两口中的无
价之宝,顿时化作已一地琉璃碎片。
于此同时,耳边传来太子愤怒的骂声:
“一贯钱!你们说的无价之宝就只值一贯钱!”
“若非李泰将此椅赠与给我,我如今当然还蒙在鼓里,做着那百万贯家财的美梦!”
“根本不知在这东宫之外,琉璃的价格竟暴跌的一文不值!”
“你们可真是我的卧龙凤雏之臣啊!竟让我花了30万贯钱,买来千盏一文不值的琉璃器皿!”
“你们说!尔等这般欺我瞒我,该当何罪!”
杜荷、杨思成两人顿时脸色一变,连连磕头谢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这冤有头、债有主!
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巧合之事!
杨思成的脑子灵光一闪,想起杜荷曾与他所说的‘连环计’。
他此时也不再顾忌,将其罪责尽数甩在对方身上,道:“牧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