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太极殿上。
李世民正和群臣宣布有关牧禅的处置。
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他的产业就原封不动,远调到绵州担任刺史,诸位爱卿可有意见?”
文武百官一片鸦雀无声。
他们自然不敢有意见的。
有意见的那两个主谋,一个在床上躺着哼哼唧唧地养伤上不来朝,另一个特地被李世民安排了几个武将围着。
秦琼,程咬金等人坐在他四周,铁着脸眼神时不时地往他身上瞟,其中意思已不言而喻。
你小子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今天就别想出着太极殿的门了。
杨思成脸色铁青,在一群武将的汗味,狐臭味,屁味中瑟瑟发抖,脑壳发昏甚至连李世民说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而李承乾,自然不关心牧禅的死活。
他针对的,只是李恪,也只有李恪。
至于裴寂,他隐晦地看了一眼李泰。这位“不谙世事”的魏王正偷吃着藏在袖口中的鸭子,一幅父皇说什么我都有在听,可是嘴巴就是馋忍不住的孩童模样。
他便知道,此事至此即可,不必再给李世民上眼药。
裴寂便鼻观口,口观心,像台泥塑一般如如不动地听着李世民在龙椅上的絮叨。
直至散朝后,他才一把捞起那在武将堆里瑟瑟发抖的杨思成,将
他一把丢了出去。
淡淡地说了声:“没用的东西。”
恶阳岭。
只见此处六面环山,皆是低矮的山包地势。
零零散散的军营散布在各地,宛若没有一丝严密驻扎的布局,就像是二流将领扎营一般。
但若从上往下看,才能明白其中的奥妙。
此乃六花针,看似各个营地四散而开。实则六面环绕着各个偏军大队,全部靠着山形地势将人数掩盖起来。而中间的空军看似不设防,却已在四面设下了拒马阵。只开一面,静等那突厥人请君入瓮。
“消息准吗?”
军营内,灯影下。
摇摆不定的烛光让李靖的神情捉摸不透。
“错不了。”
张公谨目光微烁,压低了声线说道。
“我已经令人策反了那颉利可汗的亲信,康苏密。”
李靖负责排兵布阵,他就负责打探敌军消息,派出斥候探查地形,甚至策反敌军武将。
这便是他这个行军副总管所做之事,有点类似后世的特务头子。
“今夜,那颉利可汗必定会冒着夜色突袭我军营地。”
“我已经名全军将士今夜做好警惕,苏定方已经派出一旅铁骑在山外等候,就能拿突厥人带头闯入我军虚营,只是你确信真是那颉利可汗亲自来此?”
苏烈有些疑
惑,这突厥人一直这么勇敢的吗?
哪有君主带头上阵冲锋的?随后他就想到了李世民。
擦,还真有。
就在两人商议之时,外边开始有隐涩沉闷的号角声响起。
如果不仔细听,很难听得到。
来了!
二人心中顿时一喜,立刻令左右替他们披肩上甲,带好头盔拿起自己的武器出了军营。
“这锁子甲穿戴就是方便,往身上那么一套就行了。”
李靖抽空说道,随后他拿起了一杆长枪,威风凛凛地走出了军营。
张公谨撇了撇嘴:“就是这样式丑了些,没有明光铠霸气。”
“得了吧,这次要是能生擒那颉利可汗,便让陛下派出能工巧匠,给你在锁子甲上雕花。”
等二人走出了军营。
一名声带
“李大人,张大人。”
眼见李靖和张公谨出来,一位军曹便向二人行礼。
“无须多礼,那突厥人到哪了?”
李靖目光炯炯地问道。
“依那斥候所说,已经快到山脚下了。”
“好,传令下去,务必将戏演得真一点。”
山脚下。
只见一队突厥人正淅淅索索地朝着恶阳岭前进,为了夜袭。
他们所乘坐的皆是纯黑色的汗血宝马,而且皆是一人两骑,出手阔绰到一万人的先行军队整整带来了两万
皮良驹。
一位盔甲上披着羊毛裘衫的大汉正混杂在突厥人的先行军中,身边是一名长相有些汉人血统特征的裨将。
那名大汉看了看驻扎在恶阳岭的营地,用突厥语问道:
“康苏密,你说这李靖乃是大唐的军神,为何他布置的营地如此松垮?简直就像是三流将领,一冲就跨。莫非这名号是虚的?我早听闻汉人好大喜功,华而不实。今日一见此人行兵打仗确实如此,只是不知那梁师都到底是何等废物,还没等吾等南下支援就被汉人拿了梁州。”
此人便是颉利可汗。
放在满是凶神恶煞的突厥人眼中,也是极为羡慕的一个。
“大王莫轻视此人,有可能是君臣相疑。那李世民担心李靖功高震主,于是派了二流的偏将,担任行军副总管,在军中对李靖的行兵布阵插手插脚。”
那裨将眼睛一眯,微微说道。
他便是康苏密,颉利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