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看着满满当当的马车,杨思成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在七天内真的凑出了十万石盐啊!
段纶和杜如晦此时也是惊呆了眼。
这个姓牧的儿郎到底有怎么样的神通,居然真的能在短时间内轻而易举地凑齐十万石盐,看他这轻描淡写再送上一万石的模样,显然一点都不心疼。单这一万石精盐也要整整五万贯钱啊。
“牧贤侄,老夫刚刚一时唐突了,请见谅啊!”
段纶一幅感激涕零的样子,抹鼻涕抹眼泪地拉着牧禅的手哭泣,看得旁边的杜如晦一阵犯恶心。
这段纶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也不是没有一点长处的。
就这脸皮的厚度,他杜如晦是怎么也赶不上。
“段大人,别高兴得太早了,还是等这批军盐检查再邀功吧。”
眼看段纶拉着牧禅的手,就要开始带他去平康坊拉近同僚关系时,杜如晦实在憋不住了。
在他旁边冷不测地来了一句。
段纶顿时悻悻地退开了。
杨思成这时也悄悄在段纶耳边说道:“段大人,指不定这些盐都是以次充好的烂货。”
段纶假装大声喝道:“竖子尽风言风语,我牧贤侄岂是这种坑蒙拐骗之人?有杜大人火眼金睛在此,哪个宵小敢蒙混本官以次充好?”
牧禅的嘴
角抽了抽,随后默不作声,装作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
看着段纶用捧杀的习惯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他不得不称赞一句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这要是个思虑单纯的普通人早就被糊弄过去了,哪能听懂他的话里话。
这老匹夫,不能在他手底下长待。
等想办法让他滚蛋。
而杜如晦并不理会段纶的一番话。
他身为吏部尚书,自然对官员的赏罚评判有自己定夺,如果牧禅敢滥竽充数,那么首当其冲的罪人,自然是段纶这个工部尚书。
只见他将一个麻袋解开,随后往称上一倒。
一堆雪白的盐粒倾数倒下,在太阳光底下发出了闪耀的光芒。
“这,这是?”
在场所有人,除了牧禅以外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何物?”
杜如晦下意识抓起了一把雪花盐,拿在手中轻轻捻玩。
这手感,是精盐没错,但是也精得太过头了?陛下都用不上这么好的盐。
“回大人,此乃白盐。比精盐还要精细一些,是小人没日没夜地用购买来的青盐加班加点筛滤出来的。”
牧禅朝着杜如晦回话道。
杜如晦沉吟一声,随后将盐放入口中品尝了一番。
那熟悉不带任何杂质的咸味让他确信,这不是其他的烂东西。而确确实实地是精纯无比的雪花盐。
杜如晦深吸一口气,深深地看了牧禅一眼。
此物的战略意义不言而喻,幸亏此子是在我大唐中任职,如果是突厥人的部署那不堪想象。
得尽早将此子拉拢到太子殿下这边,这等王佐之才不能让其他的皇子夺去了。
杜如晦淡淡说道:“不错,比某些尸位素餐的混子要强多了。”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段纶还有杨思成一眼,目光里的意思很明白了。
段纶有自知之明,虽然心底有些膈应,但是面上功夫没落下连忙对杜如晦笑脸相迎。
“这都是陛下的功劳,慧眼如炬给老夫推荐了位年轻有为的人才啊。”
但一旁的杨思成年轻气盛,尚未有段纶的城府,脸上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恨不得将牧禅摁在地上狠打一顿。
等杜如晦将十几辆马车亲力亲为地检查了一遍之后,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
累得大腹便便的段纶是两眼发直,但是毕竟连老迈的杜如晦都没有歇息。他也不好意思回到自己的屋内享受侍女的蒲扇还有冰块,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太阳底下,等待着杜如晦检查完毕。
“没错,确实是十一万石的精盐。”
杜如晦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惊讶,他沉声问道牧禅:“这些精盐你总共花了多少银子?”
“回大人的话,只有
五十万贯钱。”牧禅对杜如晦行礼说道:“这要多亏了段大人对小人的信任,才敢把如此巨额交给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段纶一脸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
这小子还挺上道的。
“哦?只花了五十万贯?你是怎么做到的,快说听听。”
杜如晦有些惊讶。
虽说五十万贯钱的话,理论上能在长安内买入十万石精盐。
但算上路程,各个官道的税赋,还有时间限制。起码要六十万贯的银两才勉强足够。
这小子,精打细算的本领不逊色于长孙无忌啊。
牧禅沉吟一会,随后说道:
“家中夫人熟悉商贾一道,给小人出了不少主意,终于在七天之内凑够了足量的白盐。”
家中夫人?
杜如晦等人虽然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接受了牧禅的说法。
毕竟汉唐时期,巾帼不让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