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李世民直接捏碎了手中的瓷杯,吓得段纶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只见李世民缓缓地走到段纶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杀意。
“你要乌兹钢,朕给了。”
“你要银子,朕给了。”
“你说军盐必定能按期交付,朕信了。现在又说缺银子缺时间,你当这朝堂是儿戏吗!”
暴怒的李世民宛若一只猛虎朝段纶呵斥道,那久经沙场的血气让段纶脸色一阵苍白。
“陛下息怒,臣听闻今年几座盐矿都产出不佳,可见此事罪责不在段大人身上。”
一位容貌甚伟的裴寂淡淡地看了段纶一眼,上前挡在了李世民的面前,为其辩解道。
裴寂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老臣,李世民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他位列一品官爵,大司空魏国公,不单是封赏的虚名官职。他还是实职左仆射,为朝中首相。
单论官位,满朝文武百官没有一个比他高的。当然,身为天子的李世民自然是不会忌惮一个臣子。
只是这裴寂,是他父亲李渊留下来
的亲信老臣,实则是李渊在朝中的棋子。
李世民还不想与李渊彻底撕破脸面,毕竟时候未到。天灾频起的这几年,不少民间谣传皆是他得位不正。
他称帝后,奉李渊为太上皇。此时再弑父的话,无论道德还是大义,都立不住脚了。
战前动摇民心,实属不智。这口气,他咽下了。
“既然裴相出言,看来确实不是段爱卿的罪责。”
李世民沉声说道:“段爱卿,说罢。还需要多少银子?”
段纶看了看裴寂的目光,随后再是试探性地说道:“一一百万贯钱?”
一百万贯
李世民咬了咬牙:“准了,自己去朕的国库中取,下不为例。”
“谢陛下恩典。”
段纶连忙拜谢道。
他虽然尸位素餐,但却不是傻子。
刚刚李世民身上的杀意,他可切实感受到了,若今天没有裴寂帮他撑腰,自己的乌纱帽铁定保不住了。
退朝后得多给裴大人送点珍宝道谢。
还有太上皇的,听闻太上皇最近喜欢妙龄女子,自己也得多给他寻几个。
眼见军盐一事告一段落,李世民看向朝中其他大臣,冷冷地问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宜需要上谏?如若无事,便请退朝吧。”
此时礼部尚书上前谏言道:“陛下,臣发现一名千古难遇的诗才,还请陛下将其调入礼部,为臣增添一臂之力。”
李世民挑了挑眉头:“噢?千古难遇,是何人让爱卿有如此高的评价?莫非是今年殿试的探花郎,许谦吗。此人确实文采不斐,不过朕对其仕途只有打算,爱卿切莫着急。”
“非也,我那许贤侄的诗才和此人相比宛若米粒之光比之皓月。”
“竟然能获得爱卿如此高的赞赏,此人到底是谁?”
礼部尚书看了一眼又开始走神的段纶,缓缓地说道:“此人与工部尚书还有些渊源,姓牧名禅,任职工部员外郎。臣以为这等人才在工部实在是埋没了,还请工
部尚书忍痛割爱,将其拨入我礼部吧。”
段纶挠了挠头,一脸迷糊的表情。
啥,那小子还有诗才?不是个商贾之徒吗。
听到牧禅的名字,李世民顿时感觉有些头大。
自己儿子的才华他能不知道?虽然继承了自己许些诗才,但和他那天马行空的创造力相比,则是黯淡无光了。
无论是锁子甲还是制冰之法,可都是能富国兴邦的发明啊!
“欸,一首将进酒罢了。可能他一时开窍,不足以当进礼部的敲门砖。”
李世民摆了摆手,背着自己的良心说道。
“不止是将进酒。”
礼部尚书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忙于朝政,对长安的饭后闲谈了解不深。那牧禅又新作了两首诗,一首是在他的酒馆内所作,一首则昨日是在雅叙阁内所作。”
随即,礼部尚书清了清嗓子,将牧禅的两首诗词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念了出来。
听完后,大部分文官皆是眼前一亮。
好诗啊!
而李世民在感慨的同时,内心也有些诧异。
好小子,还学会逛青楼了,不务正业。
就在李世民思索着该如何回绝礼部尚书的请求时。
一旁的魏征皱了皱眉头,生硬地回怼道:“此等诗词格调太过小气,简直是折辱我文人风骨。”
“老臣反对,礼部因多应引进一些精通圣人教义的文人,才能教化天下百姓。若是一味地迎合欢愉之风,只会令我大唐儿郎沉醉靡靡之音,重蹈魏晋覆辙,折煞我汉族傲骨,令四方蛮夷嘲笑我汉人怯懦无能!”
魏征一番话,怼得礼部尚书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李世民点了点头:“魏爱卿说得不无道理。况且这牧禅刚到工部任职,这么快又要调到礼部,此事不妥。”
见李世民不同意,礼部尚书只好摇着头,无奈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世民扭头对一脸懵逼的段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