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错综复杂的家族秘密,姜吟这些年始终不敢多问。
回到家中,姜吟亲自为金琳整理客房,而祝如瑾则细心地热了杯牛奶送来。
两人坐在客厅里,边喝牛奶边聊着天。
“小姨,这次回来就不再走了吧?”
祝如瑾关切地问。
金琳淡淡一笑,轻啜一口牛奶:“是的,我和那个外国人的婚姻走到了尽头,我得到了一笔赡养费,足以保障下半辈子的生活,以后我就在这里陪你们了。”
她对感情,真的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吗?
记得在祝如瑾和姜吟的婚礼后不久,她才远赴国外,与那个男人结为夫妇,婚姻却仅仅维系了三年。
在这短暂的三年里,祝如瑾和姜吟的情感日益深厚,而金琳的婚姻却走到了终点。
姜吟整理好床铺,柔声道:“小姨,房间收拾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随后,她与祝如瑾一同退出房间,回到卧室。
姜吟帮祝如瑾脱下西装外套,正欲折叠时,祝如瑾忽然从身后拥住她,动作里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脆弱。
“怎么了?”
姜吟侧过脸,微笑中蕴含温暖,关切地询问。
祝如瑾闭上眼,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水:“我会尽早赶在妈妈忌日之前回来,那时,我们一起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姜吟轻声应和,没有再追问,她并不知晓,金瑶是豪门恩怨中的牺牲品,也不清楚祝如瑾那些苦涩的少年人生经历。
“去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
姜吟从他怀抱中转过身,看见他微微泛红的眼眶,一时愣住,旋即伸手轻柔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湿润。
祝如瑾吸了吸鼻子,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旁,声音低沉而坚定:“姜吟,小姨说你只能依靠我,但我认为,在这个家里,唯一能让我依靠的,也只有你。”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仿佛内心的波澜因某个触动而不经意间溢于言表,才会讲出这样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语。
整个祝家,上至长辈下至仆佣,无不以他为中心,一举一动皆牵动着家族的脉搏,他不仅仅是家族的继承者,更是所有人精神上的依赖与支柱。
正值此时,祝如瑾口袋中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他缓缓抽出那只精工打造的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清晰可见——陈琴,一抹不易察觉的迟疑掠过他的脸庞,原本并无接听之意。
一旁的姜吟眼尖捕捉到了来电显示,轻声细语地劝慰着,她的声音温柔而理智,像是春日里的一缕微风,试图吹散这微妙的尴尬,“接吧,妈或许只是想找个机会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主动打来电话已是难得,你应该给她一个和解的机会。”
姜吟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悄然间软化了祝如瑾心中的某些坚持。
最终,祝如瑾按下接听键,却先是一阵沉默,电话那头传来陈琴谨慎而又略带不安的呼唤,“如瑾……”
她的话音中满含歉意,急切地解释道:“妈是口不择言,没有真的要为难姜吟的意思,只是想到她怀着咱们的孩子,我这心就七上八下的,生怕有丝毫闪失……”
祝如瑾闻言,沉默片刻,那沉默似乎承载了千言万语,最终化作淡淡的回应:“我明白你的担忧,但妈,你确实有些过虑了,姜吟的工作并不繁重,我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信任,这份坚定不仅安抚了电话彼端的陈琴,也让在场的姜吟心头一暖。
陈琴听罢,不再多言,只叮嘱了几句要姜吟多保重的话,便匆匆结束了通话,电话挂断的那一刻,陈琴坐在床沿,眼泪无声地滑落,心中满是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无奈。
对于这个视如己出的养子,她付出的是全身心的爱与努力,却仿佛总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每一次交流都像行走在脆弱的冰面上,稍有不慎便会破裂。
祝安见状,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用玩笑的语气宽慰:“哭什么呢,如瑾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别往心里去。”
陈琴依偎在他的怀抱,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的睡衣前襟,心中五味杂陈,对于那份母子情深的渴望,显得格外苦涩。
毕竟,非血缘的关系,再怎么努力,似乎总差了那么一点点什么。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房间,祝如瑾与姜吟并肩而卧,两人的呼吸逐渐同步,似乎连梦境都能交织在一起。
然而,夜半时分,祝如瑾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来自郭筱钰的信息跃入姜吟的眼帘:“明天早上,机场见。”
这几个字如同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原本的安心变得不再平静。
姜吟心中那份隐秘的不安与纠结更加剧烈。
曾经,她以为自己在祝如瑾的世界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因而即使知晓郭筱钰的出现,也选择默默退避,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然而,如今他们共同孕育了新生命,她开始相信自己在祝如瑾心中的位置已不同以往,这种变化让她即便不愿主动争执,内心深处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想要守护这段关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