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文是被越洛的哭声惊醒的,他急忙用胳膊撑起身子,客厅的灯还亮着,他睡眼惺忪的看看四周,发现这儿不是卧室,自己正躺在沙发上。
越洛的哭声又大了些,越文瞬间清醒过来,他来不及穿鞋,光着脚跑进卧室里。越洛趴在床边,抽抽搭搭地边哭边想往床下爬,见越文进来,泪水鼻涕更是放肆的流了一脸,举起胳膊让越文抱。
越文心里一惊,害怕越洛一个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忙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抱着她在卧室里来回走动。半响,越洛逐渐平静下来,偶尔会有两声抽噎,他侧着脸垂下眼眸去看,小越洛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窝处,睫毛润湿了一大片,看起来委屈极了。没过一会儿,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绵长,像是睡了。
他在心底轻叹一口气,弯腰将越洛放在床上,起身时发觉越洛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怕他离去一样。
孩子就是每对父母上辈子欠下的债,甜蜜的负担就是如此吧。
越文的肩膀处湿了一片,小冤家的鼻涕泪都沾在了他的衣服上。越文干脆脱了上衣,换上一件干净的短袖,去客厅把灯关掉。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从卧室门缝处透光一丝柔和的光亮。
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阳光将屋子里照的透亮,他抬手关掉床头灯,侧过头去看越洛。越洛早就醒了,躺在床上抱着脚玩。
“洛洛。”
越洛闻声抬眼看了看他,没作声,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不准吃脚。”
越文话音刚落,一下秒就见他可爱的女儿把自己的小脚丫子塞进了嘴里,时不时还瞟他一眼。好吧,虽然越洛看起来确实很萌,但那是脚啊!脚啊!
如果把越文放到三次元,他现在肯定满脑门黑线,心里的吐槽犹如弹幕一样满屏飘过。他不动声色的拿过手机,连拍了十来张,黑历史就此定格。
越文把他的小棉袄抱下床,父女俩一前一后的去往卫生间,越洛寸步不离的跟在越文屁股后,像只小奶猫一样,奶声奶气的连声叫着爸爸,越文应不过来,又怕会踩着,不时地低下头去看。洗漱过后,越文让越洛到客厅玩去,他进厨房准备早餐。
林宇哲所说的饭店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越文把要洗的衣物扔到洗衣机里,又把房间里稍微打扫一下,做好这些事情后差不多就到该走的时间了。
越洛得知越文要带她出去玩,兴奋的蹦蹦跳跳,越文为她换衣服时也听话的乖乖配合。
因是周六,街上行人不少,越文跟着导航又绕了一个大圈,到了林宇哲所说的饭店时才发觉离他们上学时的高中不远。附近没有商场,可供停车的地方很少,越文来回看了几遍也不知把车停哪儿合适。
手机铃声响起,不出意外是林宇哲打了过来。越文接通电话,眼睛还不住的朝两边望着:“喂?”
“你到了吗?”
“正在找车位。”
“你的车是深蓝色的?”
越文疑惑,说:“你怎么知道,你看见我了?”
林宇哲说:“饭店门口就一个车子横在那里,猜猜罢了。我现在过去。”
“你不用……”过来两字没说出口,林宇哲就把电话给挂了。
“爸爸。”越洛叫他:“我们什么时候到啊。”
越文从后视镜里看看她,越洛的小脸皱皱的,他差点忘了她不喜欢长时间坐在安全座椅上:“快了,爸爸把车停好。”
“叩叩叩。”车窗被敲响,越文扭头一看,林宇哲在外面站着,他把车玻璃放下来,林宇哲微微弯下腰:“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后边空出来了一个车位。”
越文注意到林宇哲说话间不露声色地朝车内打量了一番,他心里有些不快,像是自己的领地被人窥视。
“那我先去停车。”
林宇哲给他指了指地方,越文把车开过去,停好,熄火,他从后视镜中看到林宇哲站在原处朝这儿看着,心里开始怀疑这次的赴约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
人生数十载,当年的那一点同学情谊,剩下的仅有多少。
算了,他想,既来之则安之吧。
林宇哲挑的饭店主打的是杭帮菜,据说大厨是正宗的杭州人,他提前点好了菜单,落座不久服务员就将菜肴一一端了上来,越文把越洛放到一旁的儿童座椅里,抬眼一看桌上,五菜一汤,他们三个人铁定是吃不完的。
“菜点的多了。”越文说。
林宇哲把他面前的杯子拿过去,倒上茶水:“没事,吃不完可以打包。”
香而不腻的东坡肉,入口即化的家常豆腐,酸中带甜的西湖醋鱼……只是看着就让人有食指大动的冲动。
这味道太香了,越洛偷偷咽了咽口水,伸手拽住越文的短袖,小声对越文说道:“爸爸!”然后眼巴巴的瞧着越文。
小贪吃鬼!越文怎会看不懂她的意思,只是林宇哲还没动筷,他也不好意思先去夹菜。
越文举起杯子喝水,眼角瞥见林宇哲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豆腐,送到越洛面前:“喏。”
越洛明显的朝后缩了缩身体,求救般看向越文。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越文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