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半边的头发,应该很快也会掉吧。
周解想。
腐烂的尸臭味儿,萦绕在他的鼻端。
“小虎啊,周家的小子来看你了,你快和他说说话啊。”
姜婆婆笑道:“你们两个啊,是光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玩儿了,你离家之后就没再见过了,你肯定想他了吧?”
姜婆婆走到小虎的面前,手轻轻搭在小虎的身上。
周解看着姜婆婆和小虎,心中忽觉酸楚。
往前迈的步子却是无用论如何也迈不过去了。
“姜婆婆。”
周解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找小虎玩儿。”
周解逃似的离开了姜婆婆家。
姜婆婆满脸疑惑。
她给小虎把歪掉一半的头发扶正,耐心哄小虎道:“周解肯定今天有事比较忙,不然他肯定会跟你说说话的,小虎,你别绷着脸生气了……”
周解踏着周婆婆的话出了房门。
将牛车赶出来,原本打算三人一起上牛车。
但是,圣女却来了犟脾气不肯上车。
她一双愤恨的瞪着叶沅几人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周解也懒得管她,将她提着往牛车上一丢道:“不想让你耽误我们的时间,不然谁要管你?”
圣女被丢得随便,趴着得姿势也不舒服,但两人都没管她,
远远的,叶沅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蒙着面纱,提着灯笼的姑娘。
姑娘虽然蒙着脸,但叶沅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是白羽。
“你们可回来了。”
白羽提着灯急步走向叶沅。
“寒衣和小流又出去找你们了。”
“他们朝哪边去了?”
周解跳下牛车道:“我去找他们。”
“不必了。”
白羽道:“我们他们说话好了,以烟花信筒为号。”
叶沅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灯笼。
白羽放出烟花信号后道:“走吧,进去等他们。”
眼睛一瞥,看到牛车上的圣女。
她意外道:“你们……怎么抓住她的?”
“这可都是老零头的功劳。”
叶沅意味深长看向老零头。
老零头又撑着他的木头拐棍,一瘸一拐的进衙门了。
圣女没有被关入大牢,而是锁进了供奉叶知州骨灰的小房间。
“他一生未娶,无二无女,一生勤勤恳恳为国为民,可他却死在了你们的手中,”周解冷声道:“你就在这里,向他的骨灰,灵位忏悔谢罪吧。”
周解说完便将门一关。
圣女回头,看着燃着的长明灯,还有烧尽的香灰,闭上了眼睛。
见到烟花信号的顾寒衣很快便回来了。
但,去的是他和小流,回来的只有他一人。
顾寒衣道:“小流想回家,我送他回去了。”
叶沅点头,对顾寒衣道:“走吧,老零头在下面条,过去一起吃点儿?”
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老零头今晚也没什么心思做晚饭,便做了浇头煮面吃。
顾寒衣来的时候,锅里的水正好开。
老零头见顾寒衣来了,又抓了一把面丢到滚水之中。
面条在滚水中翻滚。
等时候到了,老零头把面条一捞。
一人一碗,浇上浇头,各自端着出大长桌吃。
五人沉默的吃面。
这个时辰,周奶奶已经吃过睡着了,便没有再叫她。
吃完面后,四人都放下筷子齐刷刷的看向老零头。
老零头喝了一口热汤后无奈放下碗道:“好了,既然都到今天这一步了,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
老零头平日里弯着的腰直起来了,伤痕几乎覆盖他全脸,一双眼睛一扫素日散漫的模样,眸中沉稳内敛,仿佛是一位经历了无数事世的睿智老者。
“我叫纪然,大唐大理寺曾经的总捕头,世人都称我为天下第一神探。”
在场的四人除了白羽之外都很平静。
白羽惊讶得好似舌头都打结一样,指着老零头结结巴巴道:“他他他他他……”
还没结巴完,白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三人道:“你们三个早就知道了?”
三人齐齐点头,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三人的头都点得很含蓄。
白羽:“……”
白羽双手撑着的桌子,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三个好友,“所以说,”白仵作很生气道:“你们,早就知道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好了。”
白羽丧气的重重坐回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无奈的垂下头道:“好了,所以,就我一个人傻乎乎……”
白羽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放在了她的肩上。
顾寒衣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也知道老零头迟早会跟我们坦白的。”
白羽抬头,感激的看向顾寒衣。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谢谢你啊,因为你,我终于没有被衬托得像是个笨蛋了。
“我早该想到你是纪然的。”
叶沅叹息,无奈道:“你其实露出了很多次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