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李煜不说,北狄王也心知肚明,这第三个办法,自然是北狄王主动禅让。
而无论是哪种方式,对于北狄王而言,都只是饮鸩止渴罢了,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若是向北方逃亡,北方环境极为恶劣,根本无法谋求发展,就算给北狄王十几年的喘息时间,也不可能泛起什么太大的浪花。
而死守京畿城池,不是不行,但问题在于,现在京畿驻军,都已经士气尽失,谁又愿意陪着北狄王,共赴生死?
至于最后一个禅让,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不在北狄王的考虑范围之内。
经过长时间的踟蹰沉思,北狄王做了一个连李煜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御驾亲征!”
“朕要亲自率领忠臣义士,迎战秦风大军!”
感受到北狄王的坚决眼神,李煜反倒在心里长叹了口气,暗暗感叹,此时此刻,北狄王还能燃起这等勇气,不愧是北狄的一代雄主。
御驾亲征,确实不失一个好办法,说不定,还能重新激发的驻军士气。
虽然扭转乾坤的机会不大,但是殊死一搏,兴许能够搏出一个未来。
见北狄王已经做出决定,李煜也就不再迟疑
,当即向下,通报北狄王的决策,尽最大限度,调集帝党将士,与敌军进行最后殊死一战。
消息最先传达到了兵部,而此时,兵部也已经几乎人去楼空,只剩下了少量官员,还在维持着兵部的基本运转。
兵部侍郎,已经离开京畿,去投奔了陈斯。
兵部尚书虽然与陈斯交好,但反倒留了下来,作为老臣,就算是留在王都,将来的“新君”也不会为难他,况且,兵部尚书的骨气还没有磨灭,他要陪这个国家走完最后一程。
但是当得知北狄王要御驾亲征时,兵部尚书却并没有给予积极支持,反倒是委婉拒绝。
“李大人,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抱有幻想了。”
“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为了给鄂州方面提供后勤物资,我们已经把京畿各县,能刮的全都刮了一遍,现在,各县民怨沸腾,已经挤不出半点粮食了。”
“就在昨日,前往地方筹粮的官员,直接逃了回来,身边的随从,都被暴民打死了。”
“百姓们已经没有活路了,再逼下去,遇到秦风之前,我们就要先考虑,会不会被愤怒的百姓灭了。”
打仗就要花钱,就算是
所谓的御驾亲征,第一步就是调遣兵马,第二步便是筹集粮草。
如果没有粮草,那么调集起来的兵马,恐怕不出两日,就会一哄而散。
而现在,北狄最缺的就是粮草。
不是兵部尚书不支持北狄王的决策,而是不得不面对最现实的问题。
李煜当然知道,现在国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北狄王能够力挽狂澜。
当即问道:“就算没有上万大军的粮草,难道千人的军饷也凑不出来?”
听到这话,兵部尚书心里阵阵好笑。
千人又有何用?那秦风麾下大军,精锐到了骨子里,区区两万多人,先是撕裂涿州,又是直接捅到鄂州北线,就连陈斯和吴康两军合流,都挡不住。
就算陛下御驾亲征,有王威庇护,但区区千人二流军队,又有何用?
即便是上了战场,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兵部尚书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摇头叹息道:“为了支持鄂北,各地驻军的粮草,也被分批抽调走,但是驻军也要吃饭,他们手里就算还有粮食,也没人能够抠出来。”
“若是李大人不信,可以直接去王都驻军大
营里看看!”
现在的问题是,百姓们手里已经没粮食了,而驻军手里还有粮,但却不愿意提供,而究根结底,问题出现在皇权式微,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就算是抗旨不遵,北狄王也没什么办法。
秦风大军,距离京畿越近,各地驻军面临的军事压力就越大。
他们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秦风愿意收编他们,自然是皆大欢喜,如若不然,他们就要依靠手里的粮食和兵马,据城死守了。
李煜在兵部尚书这里碰壁,正准备去户部的时候,却被兵部尚书拦住了。
兵部尚书摇头苦笑:“李大人,若你想去户部,那么我奉劝你一句,还是省点力气吧。”
“现在户部的情况,比兵部还要糟,之前户部就遭到夜枭袭击过,户部官员人人自危,而今,大局已定,户部官员更是跑的跑,逃的逃。”
“毕竟相较于我兵部,户部在各方利益之中,牵扯的太深了,尤其是当初还帮助吕黎,的罪过秦风,他们怕极了被秦风清算报复。”
李煜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苦涩道:“难道我泱泱大狄,连一支像样的兵马都凑不出来了吗?”
兵部尚书虽然
也觉得无奈,但事实就是如此。
所有精锐,都已经被调往鄂州,阻击秦风大军,结果阻击不成,反倒被陈斯和吴康给拉走了。
连陈斯和吴康都反叛了,这朝野上下,自然是人心溃散。
纵使北狄王宝刀不老,依旧一身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