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风的注视下,柳明点了点头。
“回侯爷,根据祺娅掌握到的消息判断,雄鹰旅并没有返回京畿勤王,而且兵部和户部方面,也正在向鄂州调动兵力和后勤物资,基本可以判断,北狄王一直在和雄鹰旅暗中联系,调回王都只是个幌子,现在肯定已经在鄂州,与我军作战了。”
听到这话,秦风心里不由叹了口气,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北狄王绝非庸才,就算是面对现在的处境,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而雄鹰旅作为北狄最精锐的一支兵马,调回王都死守城池,无异于扬短避长。
毕竟雄鹰旅最擅长的是野战,主动出击,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虽然现在只是猜测,并没有直接消息证明雄鹰旅已经参战,但是根据户部和兵部的动态,依旧可以间接判断,雄鹰旅十有八。九已经和北溪部队打起来了。
按照秦风的初期部署,如果一切顺利,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那么此时最靠近鄂州北线的部队,应该是北溪远征旅。
一想到北溪远征旅可能已经和雄鹰旅交上手,秦风心里就莫名的紧张起来。
北溪远征旅的战斗力,
确实是北溪县的第一等,论整体实力,没有任何一支部队,能和北溪远征旅掰手腕,就连天机营卫士也不行,毕竟后者人数太少,并且本身就不是野战主力军,因此面对北溪远征旅,依旧无法对抗。
但问题也偏偏出在这,这支绝对的精锐,本该作为尖刀,直接撕裂鄂州的防线,把鄂州一分为二,剑锋直指京畿。
这支部队的作用,可不是与敌军鏖战,而是充当“临门一脚”的角色。
一旦被雄鹰旅纠缠住,不仅会错失战机,更会面临大量的死伤,削弱自身实力。
哪怕是再精锐的部队,只要上了战场,就免不了会有阵亡,毕竟他们是士兵,都是血肉之躯,一刀下去也掉脑袋,一箭射来也会毙命,并非刀枪不入的天兵天将。
以北溪远征旅的士气,完全可以做到战至一兵一卒,但这仅限于守城战,面对野战,这种说法是毫无意义的。
毕竟个人勇武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因此只要北溪远征旅的伤亡达到三成,他们就会失去快速攻破鄂州北部防线的能力,若是伤亡率超过五成,则无法再继续前进,只能后撤,倘若伤亡率
高达七成,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原地等死即可。
零星突围出去的将士不作数,大部队和后勤,都会被“伤员”所拖累,根本无法成批量地撤退,只能原地死守,然后被敌军集结骑兵,以优势兵力逐步蚕食消灭掉。
秦风眉头紧锁,沉声道:“北溪远征旅不能出差错,否则失去这把尖刀,战局必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算是主力部队接踵而至,但无论是战斗素质,还是装备,都有差距,根本无法起到北溪远征旅的战略价值,就算是强行攻打北部防线,也会陷入鏖战。”
“时间是我们唯一的优势,北狄拖不起,我们也拖不起。”
听到秦风的这番言论,在场的三位大将,不禁面面相觑。
柳明是搞情报的,在战略方面根本帮不上忙,宁虎这个纯粹的武将就更不用提了,至于张振海,他倒是有一定的将才天赋,可惜一直跟天机营卫士待在一起,根本没有大战略方面的历练,说白了就是经验太少。
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秦风。
不过宁虎还是出言安慰起来:“秦兄,那雄鹰旅虽然精锐,但想要吃掉我军三成
以上兵力,恐怕也是天方夜谭,除非他们不惜死伤地交换。”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完,秦风更是摇头叹息。
“你怎么就知道,雄鹰旅没有血战的决心?”
“我大军铁蹄已经到达鄂州北线,距离京畿只剩下临门一脚,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敌军必定有死战的勇气,更何况雄鹰旅这样的精锐之师?”
“而且雄鹰旅主将吴康,早就被锦衣卫查过无数次,此人虽然平常低调,但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并且对北狄极为忠诚。”
“当初国战的时候,在我大梁北境决一死战,雄鹰旅在吴康的率领下,左右出击,战术极其多变,风格极其骁勇,哪怕是战争结束,他们也能成建制地撤出战区,足以看出,雄鹰旅的士气与骁勇。”
“一旦吴康意识到战场关键点,就在于北溪远征旅身上,他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与远征旅打消耗战。”
“就算是雄鹰旅全都打光了,只要能够重创远征旅,就可以让北线得以喘息。”
“这一喘息,可不是日,而是月!”
“等到来年开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各地骑兵开始来回奔
走,想要集结起一支上万的骑兵队伍额,对于北狄而言,易如反掌。”
“到那时,闪击战就变成了伸脖子挨打,我们脆弱的后勤线,以及沿路驻防的小型据点,对于北狄骑兵来说,简直就是形同虚设,失去严冬的保护,对方轻而易举就能摧毁我们精心建设的后勤线,剩下的前方部队,被包成饺子,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这就是秦风发动冬季战争的核心思想,决不能有任何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