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走过去,把宁虎从县令位置上拽下来,拉着他往县衙外走去,嗓音压得极低:“景瓷怎么来了?”
看着秦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宁虎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嘿嘿,我怎么知道?不过话说回来,秦兄,你这个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一提到家中女眷,就怕成这个球样?”
面对宁虎的调侃,秦风也不啰嗦,攥着拳头,朝他胸口直接怼了一下:“我这叫真男人,你懂个屁?话说,景瓷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跑过来,难道是为了张朝?还是说,北狄王不死心,想用景瓷来劝我?”
宁虎耸了耸肩:“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就是一个武夫而已。”
秦风没理会宁虎的啰嗦,一边朝着城门走去,一边暗暗琢磨。
根据秦风的推测,如果北狄王是打算营救张朝,那么完全没必要派景瓷“羊入虎口”。
毕竟景瓷可是堂堂的北狄公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顾此失彼?
换言之,如果北狄王是想利用景瓷来劝秦风鸣金收兵,那么他未免也太小瞧颜鹏了,这种美人计,对秦风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
不是秦风不爱美人儿
,也不是景瓷不漂亮,而是长期跟家中的五个女眷,两个丫头混迹在一起,秦风也算是“吃过看过”,不可能一见到美人儿就失去理智。
这场冬季战争关系重大,秦风就算再昏庸,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大局。
北狄王也绝非昏庸之辈,在明知道意义不大的前提下,还派景瓷来长水县,那么必定暗藏祸心。
可是,长水县被北狄轻骑包围,早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秦风对于南线的军情一无所知,因此对于北狄王的动机,也毫无头绪。
不过既然景瓷来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风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一个女人吓退!
登上城墙后,秦风并没有急着露面,而是让宁虎代表自己,与景瓷接触,自己则在一旁静静偷听。
此时城下聚集着一支由五十人组成的队伍,除了运送“礼物”的苦力马夫之外,剩下的就是保护景瓷周全的兵丁。
孤零零的马车,停在城墙下方,祺娅站在车板上,仰头打量着城墙上的动静。
当看到宁虎出现时,祺娅心里不由一紧,她故作平静道:“宁千户,这么久没见,您可还安好?”
宁虎也极力摆
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架势,可惜这家伙的演技实在是太臭了,秦风一眼就看穿,宁虎是真对祺娅动了心。
“咳咳,祺娅,你乃北狄公主的贴身侍女,我乃秦侯麾下将领,本是水火不相容,你又何必如此虚伪,故意寒暄?”
“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
面对宁虎的不近人情,祺娅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失望,毕竟各自立场不同,仇人在战场上相见,没有分外眼红,就已经不易了,哪还有什么私交情分可言?
祺娅深吸了口气,娇声道:“打仗是当兵的事,公主殿下今日特意前来长水县,乃是以私交旧情,拜会秦侯。”
“不知秦侯可否赏脸见上一面?”
一听这话,宁虎竟然当场呵斥:“私交?秦侯与贵公主哪来的什么私交?”
“此乃战场重地,关系重大,你们就这么跑了过来,是不是太过儿戏?”
“若是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即刻打道回府吧!”
再次遭到宁虎的驳斥,祺娅不禁眉目微颦,小脾气也上来了,娇喝道:“宁虎,你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这长水县乃是我大狄的疆域,你们鸠占鹊巢不说,公主殿下专长而来,
姿态已经放到够低了,竟然连秦风一面都见不到,真是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车帘挑开,景瓷弯腰走了出来,拦下怒不可遏的祺娅,抬头看向宁虎,眼神流露着伤感哀怨,却强装镇定。
“家奴妄言,还请宁千户息怒,可否行个方便,通知一下秦侯?”
“即便秦侯不肯相见,那也无妨,至少本宫可以死了这条心。”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景瓷公主,如今居然变得这么低声下气,宁虎也有点于心不忍,毕竟纵观整个北狄,也就只有这位公主,没有任何立场可言,纯粹是为了这个国家着想。
就在宁虎有些纠结之际,秦风不再隐藏,迈步走了上来。
看到秦风的一瞬间,景瓷眼神变得更加幽怨了,尽管一再地告诫自己要坚强,但语气还是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委屈的情绪。
毕竟一直以来,她无论心里有多纠结,最终都会选择相信秦风。
可是秦风却始终在利用她……
景瓷知道,秦风代表的是北溪县,乃至整个梁国,绝不是来这里结交私情的,可是当得知秦风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功利,景瓷心里依旧滴血一般。
如今再次见到
秦风,景瓷也只能以国家立场,忍着难受,强装镇定。
“秦侯爷,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不知可否一叙?”
面对景瓷充满诚意的询问,秦风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故意无视景瓷的眼神,看向她身后的车队,沉声道:“两军对垒,若贵国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