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瓷无比动容,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原来,秦风对老百姓的宽容,并不只是针对梁国百姓,在他眼里,天下的百姓皆是一样的。
他之所以对大狄如此凶恶,只是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政。
站在国家利益的角度上,秦风就是这世间最凶狠,最冷酷的政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若是站在个人角度,秦风却又有着超乎寻常的善良。
如今两国的协议,已经确定,并且开始推动。
待两国关系改善,想必秦风对大狄,也会展现出他善良的一面吧?
一想到这,景瓷就期待无比,看秦风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敬意。
偏偏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虚伪至极!”
“秦风,你若真是这般宽容,又岂会对我大狄百般刁难?”
“你逼着我大狄,赔偿五千万战争赔款,搞乱桑州,使得桑州百姓,苦不堪言,更是逼迫朝廷签署不平等条约,放开口岸,令你梁国商人可肆无忌惮前来敛财。”
“诸般恶行,当真是天怒人怨!”
“如今居然企图用这点蝇头小利,蒙蔽众人双眼,洗刷恶名,真叫人笑掉大牙。”
景瓷眉头微皱,寻声望去,心里
暗叫不妙。
只见一个身穿灰色绒衣,头戴纶巾的男子,迈着四方大步,甚是招摇地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工部侍郎之子,刘毅!
工部,美其名曰中立,实则却是吕黎的铁杆支持者,也是朝堂之上,反对签署协议,最大的声音。
如今,君上力排众议,强行签署了协议,这令工部大为光火,甚至一度有十几个大臣,扬言要辞官,逼迫君上改变决策。
若不是陈斯和李煜等肱骨大臣压着,恐怕就连君上,也不得不考虑工部的声音了。
如果工部反对协议,单纯是为了国家利益出发,景瓷竟然会无比敬佩。
但问题在于,他们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当初秦风羞辱了吕黎,还杀了吕黎之子,早已经成为朝廷“鹰党”的血仇死敌。
他们变着法地想要报复秦风,哪怕是以损害国家利益为代价。
而且……
只要朝堂,出现任何积极的声音,都会被这些鹰党官员,污蔑成卖国贼,以至于无数大臣,明知道签订贸易协议,乃是为大狄续命的唯一方式,却也不敢发声。
陈斯和李煜,倒是不惧鹰党,可他们俩却因为柱国吕黎的缘故,从不与鹰党正面抗衡,多是采取安
抚政策,如此一来,更是增加了鹰党的嚣张气焰。
尤其是眼前的刘毅,景瓷打心眼里厌恶。
原因无他,这厮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恬不知耻地在公开场合,向景瓷示爱。
即便大狄风气开放,男女之间的避讳,不如梁国那般严重,但刘毅的厚颜无耻,还是给景瓷造成了莫大的困扰。
也正因此,景瓷才会离开京都,前往禹城散心,反倒机缘巧合地遇到了秦风。
不过……
这个刘毅,就算是只苍蝇,那也是大狄的苍蝇。
景瓷不好帮秦风说话,只能轻哼一声,冷眼旁观。
殊不知,刘毅早就在暗中观察景瓷了,自打从禹城回来,景瓷有事没事就和秦风待在一起,这令刘毅大为光火。
今日被他撞上了,正好趁此机会,向景瓷证明,这秦风不过尔尔。
刘毅上下打量了秦风一眼,眼神尽是鄙夷。
“哼,秦侯爷,你也太会装了吧。”
“你若真有这般宽容,不如免去一千万两赔款如何?”
“如若不然,你便是沽名钓誉,虚伪至极!”
面对刘毅劈头盖脸的污蔑,秦风有点懵逼,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过这显然不重要,毕竟这里可是北狄王都,想要踩
秦风的人,能从宫门排到城门。
秦风同样打量刘毅,这厮也就二十郎当岁,毕竟是北狄人,身材倒是魁梧,就是长相有些抱歉。
“呵呵,阁下是?”
刘毅脑袋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连我都不认识?!”
秦风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这王都之中,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我皆是有所耳闻。”
“像是大将军陈斯,主事李煜,兵部尚书张秉国,柱国吕黎等。”
“至于阁下,甚是脸生,料想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人物。”
此言一出,景瓷当场被逗笑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风这张嘴,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毒。
刘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秦风取笑他也就算了,没想到景瓷也跟着乐呵,这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
刘毅一阵咬牙,低喝道:“好你个秦风,在我大狄王都,还敢如此猖狂!别人怕你,我工部可不怕你!”
一听“工部”二字,秦风立刻来了兴趣。
按照锦衣卫打探到的消息,工部可是铁杆鹰党。
而鹰党,则是以吕黎为首的极右派官员,属于那种上了头,就会肆无忌惮地起兵掀起战争的狠角色,只要过了瘾,撒了气